“想什么呢？自然不会！”白祈安回答的毫不犹豫，心中却犯起了嘀咕。

　　当初他之所以抛弃程若若，她毁容只是其一，程若若在侯府不受宠也是其中重要的原因。宣阳候家大业大，他八王爷有权有势，二人联合是极好的选择，但既然要娶，肯定不能娶那个毫无地位的。

　　只是程若若改变太多，他也开始拿不准日后情况会是如何，还需要走一步看一步。

　　程思雨自是不知道白祈安心中所想，对他的回答很是受用，欣喜道：“不会就好！那王爷何时娶我？”

　　“别急，王妃之位早晚是你的。”白祈安揉了揉程思雨的脸蛋，敷衍着安慰。

　　程若若原以为对她这一番羞辱不成，这对母女会再安静几日，重新商量对策，但显然她们并不打算放过外人皆在府中的这个大好时机。

　　次日一早起来，她便写了药方给林大人送了去。素儿照常去给程若若端了碗水来，程若若毫无防备将那碗送至唇边，还没等喝却突然发现了不对劲。

　　水是否有问题她一闻便知，而窗边那个黑影也说明，的确有人在水里动过手脚。只是程思雨找的这丫头显然不太聪明，不知道白天躲在这纸糊的窗户外面影子会暴露。

　　她毫不犹豫回过头，挑衅的看着窗户上那个洞，不紧不慢的将那一碗水倒在了地上，那黑影瞬间逃窜而去。

　　“小姐怎么了？”素儿帮她准备好衣物，看着湿漉漉的地面不解。

　　“没事，不小心洒了。”程若若没有告诉她实情。素儿确实忠心，可毕竟能力有限，告诉她只会让她气愤，却做不了什么，她也不想为难这个小丫头。

　　“没事就好，奴婢再去给您盛一碗。”素儿接过碗来。

　　“不用了。”程若若笑笑：“爹爹今日有何安排？”

　　“昨夜留宿的几位大人颇爱菊，侯爷去年命人将后花园翻新，种了一大片菊花，正好今年菊花开的早了些，侯爷用过早膳后，便与几位大人在后花园边喝茶赏菊边议事。”素儿边帮她穿衣边回话。

　　“王爷和太子也爱菊？”程若若穿好衣服坐在梳妆桌前，玩弄着垂落在身前的墨色长发。

　　“王爷一大早便赶回去了，说是府中有急事。太子殿下此番前来是因为在天澜有事要办，可能要在府中住上几日，今日也是一大早出了府，晚些时候还会回来。”

　　程若若不禁给素儿竖了个大拇指：“你是从哪打听来这么多的？”

　　素儿有些得意的笑道：“下人们平日无聊东拉西扯，奴婢听了一耳朵。不过小姐，这手势是什么意思啊？”素儿照着程若若的模样比了个大拇指，疑惑道。

　　“夸你。”程若若如实回答。

　　“哦！”素儿恍然大悟状：“这是夸人，可还能损人？”

　　程若若默默比了个中指，刚要抬起手，见素儿帮她梳头没有看到，又默默收了回去。

　　算了，不能教坏小孩子……

　　没过多时柳姨娘派人过来了，说是过了中秋过后会一天比一天冷，要提前准备冬衣。她找了天澜最好的裁缝，叫程若若跟她同去挑选布料。

　　往年原主活着的时候，这种事情从未唤她同去，都是程思雨喜欢什么就做什么。她一个住在别院的人根本没资格要这要那，穿的都是旧衣裳，也就只有宣阳候在府中时，柳梅才会装模作样的用剩余的料给她做个袄子，糊弄一番。

　　今日如此反常，程若若不禁警惕起来。

　　刚出别院没几步，她便看见了不远处正等着她的柳姨娘。

　　柳姨娘身边只有几个丫鬟，并未见到程思雨，程若若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不见妹妹？”

　　柳姨娘闻声抬头，见到她居然一反常态露出了笑容，十分亲切的拉住了她的手：“你妹妹她不太舒服，今日就你我同去。”

　　说罢上下打量一番：“若若啊，怪姨娘往日冷落了你，如今你脸上红斑痊愈，才发觉你竟出落得这样标志好看！今年定要给你多做些衣裳，好好打扮打扮，你爹爹看着也欢心。”

　　这番话听得程若若差点就要笑出来，她没有毁容的时候，也没见到柳梅对她有多好，如今这样假惺惺，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另有目的。若是原主在世，说不定还要对她感恩戴德，以为姨娘终于大发善心了。

　　而柳姨娘欺负惯了老实人，显然并没有意识到眼前这个她掌控惯了的人，只有外表还是原来的样子，心却早就换了。

　　在她眼里程若若一个软骨头再想翻身也不是她的对手，因此面对称若若时总是过于自信和轻敌。

　　“姨娘夸赞的女儿都不好意思了！只是妹妹昨晚还好好的，今日为何会突然不舒服？”程若若跟随她边走边问。

　　“许是吃坏了肚子，莫要理会她！李裁缝在外面等许久了，咱们赶紧去吧！”柳姨娘说着推搡的将她拉出门去。

　　天澜的布庄不似天都城那般一家独大，剩下小的还要争破头。天澜有许多小布庄，虽然生意不温不火，但各有各的客人。往年她虽没有一同跟着出去，但这母女惯去离府最近的那家，这一点她还是有所耳闻，而此刻马车跑了许久还未到，显然是换了地方。

　　“姨娘，听闻往年您做的衣裳布料皆出自钱氏，而且都是送到府上供挑选的，今日这是？”程若若毫不避讳的问了出来。

　　而柳梅似乎也早已经想到了要如何应答：“钱氏布庄今年没有好花色，送来的样品你妹妹看了都不喜欢，想来你也不会喜欢。再说往年的衣服都是出自李裁缝这双巧手，其他人姨娘信不过！李裁缝今年去了赵氏高就，不如跟着李裁缝去看看。”

　　说罢眼神示意了一下一旁的李裁缝，李裁缝忙道：“夫人说的是，钱氏今年的布料手感也不好，做生意一年不如一年！”

　　无可挑剔。

　　柳梅三句话一个眼神便把自己打发了，程若若只好点了点头。

　　“夫人，到了！”

　　车夫高喊一声，几人下了车。程若若定睛一看所谓的赵氏，不过也是一个小门头，甚至门框和牌匾都有些老旧了。

　　“哟！夫人小姐里边请！”店里伙计见来人打扮光鲜亮丽，急忙笑脸相迎。

　　戴着圆帽店掌柜看上去獐头鼠目，眯眼一瞧来人，咧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