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欢不是爱演母慈子孝吗?那她便陪她演。
白清欢朝着她招手,“长慈来了,我方才正与你父亲说到去佛茗寺还愿的事。”
“母亲若是想去,长慈怎会拒绝。”
“那便这么说定了。”白清欢又对着李长宛道,“长宛也同我们一道去。”
李长慈同样笑笑,“好啊。”
跟上一世一样,她已经十六岁,婚事无论如何白清欢都拖不下去,所以白清欢便想了个法子,买通了佛茗寺的和尚,给她求了个克夫克子的签。
表面上说瞒着消息,私下里却将这事宣扬的满绥安人人尽知。
后来发生了什么李长慈倒不是很清楚,但是世家都格外注重子嗣,而且大宁崇佛,有佛茗寺的签在她身上,几乎没有什么世家的夫人愿意相看她。
容翊便是那时候出现在忠勇侯府。
如今想来,容翊出现在忠勇侯府,怕也是一早便和白清欢商量好的。
当初容翊求皇帝下旨求娶她,白清欢非但没有阻止,反而替她准备丰厚的嫁妆,其中大半都是明德长公主的带来的。
上辈子她也是到死才明白,她那些嫁妆恐怕是白清欢给李长宛准备的。
她一死,李长宛不是顺理成章拿走她的嫁妆吗?
全家照例一起用了膳,忠勇侯父子出府后,白清欢便遣人准备好了马车。
府门口,摆放着两辆华贵的马车,其中一辆车门挂着一个桃红色的穗子。
李长宛已经踩着脚踏上了马车,张妈妈站在下方,见着李长慈过来,便道:“大小姐,夫人说她先行一步,去佛茗寺知乎方丈一声,您和二小姐跟在后头去便可。”
张妈妈往她身后一瞧,没有看见秦稚的身影,带了些怒意道:“秦稚这丫头是怎么伺候您的?这都要出发了还不见踪影。”
李长慈道:“秦稚身子不适,赶不得远路,我便让她留在府中。”
她指了下身后的李妈妈,“这位是我院里的李妈妈,身手不错。”
意有所指的道:“若是去佛茗寺的路上遇上点什么事,李妈妈也能应付一二。”
“原来如此。”
李长慈看张妈妈神色无异,看来是不知道白清欢的打算。
李长慈直接踩着脚踏上车,不着痕迹的摘下那桃红色的穗子,拢进袖子里。
张妈妈本来再朝里张望,一回头便看见李长慈都快上车了,连忙道:“这冬日寒凉,大小姐身子受不得寒气,后头这辆马车是夫人特意为您准备的。”
李长慈回身,疑惑道:“我不与二妹一道走?”
“夫人说二小姐贪凉,大小姐身子才刚好,不能受寒气。”
白清欢办事几乎让人挑不出明面上的错,但实际上,白清欢让她和李长宛分开走,其实另有目的。
李长慈眸光微闪,走了下来,不经意回头刚好和掀开帘子的李长宛对上,李长宛不悦的催促道:“张妈妈快走吧。”
“姐姐也别站在门口了,门口风大,可别再染上风寒。”
李长慈:“如此二妹便先走吧。”
张妈妈行了礼便吩咐上了马车,一直等到李长宛的马车消失的转角,李长慈才动了动有些僵硬的双腿上了另一辆马车。
李妈妈小心的扶着她,抱怨道:“谁家女眷出行不是一同出去,夫人做的这事也……”
她话说到一半便不说了,是有意讨好李长慈,但没想到李长慈却道:“李妈妈慎言,母亲做事自有她的打算,岂是你一个下人能置喙的。”
“我知李妈妈心直口快,这次便不计较了,你可想过若是被其他人听到这话,会怎样?”
李妈妈面露愧色,“是奴婢失言了。”
马车内铺着好几层的褥子,火炉也烧的正旺,确实也暖和,李长慈怕冷,还是将脖子缩进大鼇里,只露出一张瓷白精致的小脸,“让车夫从东街走吧。”
若是往东街走就得绕路再去城外,李妈妈有些为难,“这……去佛茗寺本就路途遥远,若是再耽搁一下,小姐这身子……”
“无碍。”李长慈道,“我想吃东街的糖油糍粑。”
“这冬日吃一口热乎乎的糖油糍粑,那滋味不知该有多好。”
原来是贪一口吃的,李妈妈笑道:“那便依小姐的。”
马车晃晃荡荡的朝东街驶去,李长慈把手搁在汤婆子上,闭目思索着。
上辈子去佛茗寺的路上,她遇到了一伙强盗,那强盗并不是白清欢找人假扮的,而是真的强盗。
上辈子她是跟着李长宛后脚便到了强盗埋伏的地方,就是因为她手中的这桃红穗子,那强盗不抢李长宛的马车,反倒对她这个后来的下手。
当时秦稚为了保护她,还被伤了手臂,她虽然跟着父亲上过战场,但父亲将她保护的好,除了就杨子安那一次,她几乎没怎么见过血。
也被吓得不轻。
白清欢才带着府内的府兵来接应她们,赶走了强盗。
因着受了惊吓,她到了佛茗寺便晕倒了,醒来后便听说自己得了个克夫克子的恶签。
这一环一套的,白清欢还真是下足了功夫。
不过这一次,她没带上秦稚,又特意绕了远路,算准了白清欢赶到的时间,等她赶到那儿,这次被吓得半死应当就是李长宛了。
在东街买了糖油糍粑,李长慈吃完了才吩咐车夫继续往佛茗寺走。
李妈妈也吃的身上都暖了,直说:“这东街这家老铺子不仅干净味道也好,叫人吃了还想吃。”
李长慈弯眸笑道:“李妈妈这般喜欢回府的时候咱们便再来一趟。”
她这一番话让李妈妈受宠若惊,“那便多谢小姐了!”
马车出了城,一直往无名山上走,李长慈算着时辰,感觉差不多的时候掀开车帘看了眼外面。
李妈妈连忙道:“小姐当心,别让寒风进来了。”
“李妈妈,我想喝杯热茶。”
“奴婢这就给您倒。”
茶壶摆在车门处,李妈妈得背对着她给她倒茶,趁着李妈妈背对着她倒茶的功夫,李长慈将袖中的桃红穗子扔了出去。
- Aa Aa Aa
- A A A A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