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皇帝的白月光,就不得不提那先帝在时风头无两的废太子殿下。

  这事还得从先皇刚登基时微服私访,在京郊驿站偶遇彼时在驿站卖茶打杂补贴家用的舒贵妃,也就是当今太后她老人家说起。

  先皇与舒贵妃二人在京郊一眼万年,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靠着妻族夺得皇位的先帝硬是舔着脸把当时还是平民的舒贵妃接进宫,封为舒妃,赐居承乾殿。

  当然先皇这一通操作背后与先皇后妻族的交易也是不言而喻。

  总之彼时的舒妃前脚搬进承乾宫,后脚立皇后刚满周岁嫡子为太子的诏书就急匆匆地颁了下来。说是先太子乃嫡长子,正位东宫,符合礼法。满朝文武无一不服,这事情也就定了下来。

  转眼第二年舒妃就给皇帝添了一个二皇子,也就是当今圣上,舒妃也因此进封了舒贵妃。

  中宫与承乾宫多年来也是相安无事,现为圣上的二皇子殿下也是从小聪慧伶俐,尊敬兄长,妥妥的贤王典范,但就是斗鸡走狗样样精通,也太闲了点。可这样刚好让先皇后一族放心。

  日子也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了小二十年,先皇接着和舒贵妃蜜里调油,先皇后忙着教导太子打理后宫,其余妃嫔忙着赏花钓鱼,打牌撸猫,日子过的好不快活。

  可坏就坏在了先太子刚及弱冠的那一年。

  先帝动了易储的心思。

  原因无他,先太子深夜闯入内廷轻薄了一位刚进宫的采女。

  事发之后先帝虽然怒不可遏,但仍赐死采女封锁消息,只为保先太子名声。可这消息就像扔进燎原里的星火般在朝中蔓延,传的一发不可收拾。

  一时间,满京城上上下下,从在朝为官的一方大员,到街市坊间务工的平头老百姓。茶余饭后都拿这对天家父子的丑事当谈资,更有甚者在一天之内写出衍生话本红遍京城,愣是赚了个盆满钵满。

  先帝终于被气病了,一头扎进了舒贵妃的承乾宫,把朝事往内阁一抛,大小琐事悉数让内阁老臣做决断,但独独把太子落下,高高架起,不闻不问。一时间,朝中对太子的态度都变得微妙了起来。

  同时最大的变化就是平时门前清冷的二皇子府一下子门庭若市,哪怕他闭门谢客也挡不住那些心思活络者的热情,颇有些独占鳌头的意思。

  先皇后的母家护国公坐不住了。

  其实如果单独抛开先太子轻薄庶母这件事,先太子十九年的太子当的那叫一个顺风顺水,也没有什么失德之举。可问题就出在他实在太平庸了,平庸到二皇子那么明显的藏拙也没有办法让他看起来比他的弟弟强上许多。

  先皇登基二十余年,先皇后母家势力不减反增。他不敢想象等他百年之后皇位交到这个如此平庸的儿子手里江山是否还是他们李家的。

  人就怕起心动念,皇帝也不例外。

  彼时还是二皇子的皇帝陛下眼看着局势不对,决定开溜。他看着一旁伺候笔墨眼睛却滴溜溜盯着桌上糕点流口水的我,粲然一笑。

  「小晞,得劳烦你跟我辛苦走一趟岭南了」

  我大口嚼着刚到手的甜饼,只能用力点点头,看着他大笔一挥写下自请去岭南治理沼气的折子。莫名其妙的就坐上了通往岭南的马车。

  哦,忘了介绍我自己了。我叫林晞,六岁那年我在京城卖身葬父遇到了回家省亲的舒贵妃娘娘,舒贵妃心善,准我安葬完我爹后就带我回宫里让我伺候她十岁的儿子,也就是彼时身为二皇子的李世言。

  由于我市井经验丰富,满承乾宫只有我能变着法陪二皇子斗蛐蛐、欺负规矩繁琐的老嬷嬷、帮着他水掉夫子布置的课业。于是我和他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在他十六岁独自开府后我也被特许随他出宫。就这样我们开始了宫外自由自在、到处撒野惹事的生活。

  去岭南的路上比我想象中顺利许多,我本以为我们会像话本中拯救一方百姓于水火的大官一样风尘仆仆。但没想到我们一路不仅没有匆忙赶路,反而慢悠悠地驾着四骑的马车到处游山玩水。

  我把头探出马车外,摇头晃脑的看着岭南街边的风景,一旁的小晏子把我拉回马车。

  「我说小晞,你也是个十四岁的姑娘了,看看人家冬青,比你小几岁都安静乖巧,就你一天到晚疯疯癫癫,你以后肯定嫁不出去!」

  说罢他对我做了个大鬼脸。

  我看着他油头粉面的大饼脸,心下怒意横生,抓起马车案几上的花生米就向小晏子扔去。他被我扔了一身花生米,颇为狼狈,转身向李世言告状,

  「殿下你看看!小晞这个疯丫头又欺负我!」

  李世言斜倚着马车上的靠枕,嘴巴里叼着不知从哪摘的狗尾草。懒懒的看着我和小晏子打闹,轻飘飘地从嘴里蹦出一句,

  「狗咬狗,一嘴毛。」

  我和小晏子立马愤愤不平地瞪着他看。虽然他是我们的主子,但我们是从小最为亲密的玩伴。李世言一向讨厌那些君君臣臣的繁文缛节,我和小晏子也乐得在他身旁自在。

  小晏子比我早进宫四年,是最早一批跟着李世言的内侍。

  现在想来,岭南一行,竟成了我回不去的年少时光。岭南成了我们被迫成长前最后的温床。那场宫变彻底地改变了我们的人生轨迹,也永远夺走了小晏子年轻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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