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的呼吸声逐渐微弱,女人的声音却愈发高亢,一迭声地追问着:“你说话呀,你怎么不说话了。”

  接线员的声音像尖锐的针,狠狠扎在我的身上。

  我不停地幻想着,弟弟那个时候该有多无助,多痛苦。

  十分钟之后,手机通话里传来“哐当”的一声,像是弟弟的手机摔在了地上。

  我知道,那是弟弟已经失去了意识。

  可是这声异响依旧没有引起接线员的警觉,她愣了半晌,继续“喂”了几声,就挂断了电话,也掐断了弟弟最后的生机。

  整通电话时长11分钟,这是弟弟向世界发出最后的求救信号。

  接线员非但没有接收到,还在电话里对他催促训斥,怀疑这是一场恶作剧。

  我气得浑身发抖,双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大厅里有几个聚众闹事的小混混正在等待着录口供,全程也听到了录音内容。

  “这个接线的娘儿们可真蠢,人家打120不叫救护车,难道点外卖?”

  “手机又不是没有定位,还能找不着人?”

  “就是,不过这个打电话的男人也够笨的,遇到这样一个接线员,直接挂电话给别人打,或者出去求救也行,浪费了这么长时间,死了也是活该。”

  “你懂什么?!”我爆发出一声类似于野兽的嘶吼,泪流满面地扑向那个染着黄头发的小混混。

  “人在呼吸困难之后会意识模糊,他当时已经播不出第二通电话了,还什么出门求救,我弟弟他,他腿是残疾的,他不能走!他不能动!”

  我拼命嘶吼着,挣扎着,身旁的女警死死地拦着我。

  她眼中的悲悯一闪而过,我忽然丧失了全身的力气,跌坐在地,嚎啕大哭。

  是的,弟弟的腿是残疾的。

  那是在十年前,我人生遭到了第一场大变故。

  爸妈带着弟弟出行,遇到车祸当场去世,弟弟重伤住院,痊愈之后就落下了残疾。

  从此,我们姐弟俩相依为命着长大。

  那一年我才12岁,又当姐又当妈,好不容易把他养大成人,可是现在,弟弟也离开了我。

  心中的悲伤像潮水一般涌来,可暗沉沉压下的乌云却是不可抑制的愤怒。

  都怪那个接线员!

  如果她反应快,及时派出救护车,弟弟或许还有一片生机。

  我擦干眼泪,向警察提出控告接线员故意杀人。

  刚刚安慰我的女警满脸同情,她告诉我,他们会全力去调查,但也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控告她意外致人死亡都很勉强,告她意外杀人,那是绝无可能的。”

  我咬着唇,踉踉跄跄地走出了警局。

  街上人来人往,车辆川流不息,这个世界一如往常的热闹,可是已经跟我毫无关系。

  天地间,似乎只剩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无亲无故,无依无靠。

  我相信警方的办事效率,但我想更快地帮弟弟讨回公道。

  为了扩大事件的影响,我把这段录音剪切好放到了网上,并且花钱买了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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