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似乎是为了惩罚我,陈述年开始和我进行了冷战。
他把我的工位调去了角落,还把季如云安排进公司,成了我的上司。
为了帮季如云打好关系,陈述年为她办了场欢迎会。
两人一起站在聚光灯下,像极了一对般配的情侣。
有同事跑来向我打听他们的关系,见我不语,打趣道「你跟在陈总身边这么多年,还没混上个名分。看来有人要捷足先登了呀。」
我敛下眼睫,敷衍地笑笑,继续吃着手上的甜品。
没人知道我和陈述年已经领证三天了。
突然,季如云对着我招手。
「小苏,怎么这么没眼力见?给述年端杯饮料来呀。」
周围几个同事惊诧地张大了嘴,八卦的目光在我和季如云中来回流转。
毕竟我是公司多年的老人,季如云才刚进公司。
所有人都没想到,我会被她骑在头上使唤。
我看向陈述年,他没有言语,似是默认了季如云的行为。
一时间,我成了全场的焦点,只得硬着头皮在长桌上挑了杯咖啡端了过去。
陈述年没接,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死死盯着我,又怒又气。
我疑惑不已,旁边的季如云轻笑开口。
「小苏你给述年当了这么久的秘书,竟然不知道述年最不喜欢咖啡了吗?」
我愣了片刻,抬眸看向离我最近的一个女同事。
只见她担忧又不解地点了点头。
我低下头,尴尬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是真的没想起来。
陈述年紧握着拳,像是在爆发边缘。
季如云挽上了陈述年的胳膊,故作大方地帮我解围。
「给我吧,我挺喜欢喝咖啡的。」
我递了过去,下一秒,杯子被打翻,咖啡泼到季如云白皙的手上。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陈述年已经一巴掌扇在了我的脸上。
他大概用足了力道,口腔中弥漫着血腥味,脸颊火辣辣的疼。
我被打懵了,僵在原地,浑身上下都变得冰冷。
季如云被他护在怀里,眼里含着泪,柔弱地说。
「小苏,你干什么?」
陈述年黑着脸,看向我的眼神满是厌恶,一字一顿道。
「你以为这样就能吸引我的注意力吗?你耍花招的样子真令我恶心。」
「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再来上班了!」
04
抱着箱子走出电梯时,我还有些恍惚。
大学时期,我就跟着陈述年一起创业了。
刚开始时,他被合作伙伴坑了,项目流产,还欠了一屁股债。
当初说好一起做大做强的同事纷纷人走鸟散,只有我留下来了。
为了帮他还钱,冬天里我白天跑业务,晚上做兼职,日夜不停,手上生了冻疮,每年都会复发。
他看着我原本弹钢琴的芊芊玉手变得不成样子,冰冷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裂缝,承诺说只要能东山再起,公司就永远有我的位置。
现在,因为季如云,我被他亲口辞退了。
我打开手机,给想挖我很久的程氏集团HR发去消息。
我原来是做销售的,手上客户源很多,在业里也有名声。
只是陈述年不想我太惹眼,我便从王牌销售变成了他的贴心秘书。
收到我的消息,HR有些惊诧,但总归聊的很愉快。
我退出聊天框,界面里工作群的消息已经99加。
我点进去,向上翻看。
有同事发了张照片。
阳光下,季如云狡黠地眯着眼睛往陈述年脸上抹奶油,而陈述年盯着她,无奈又宠溺地笑。
陈述年回复道「阿云刚入职,希望大家都对她放尊重点,不然。」
我苦笑,不然下场就会和我一样被辞退么?
下面刷起了长长的回复,有祝福有调侃。
没有一个人提起过我,仿佛我从不曾存在过。
我扫了两眼,便直接退出了群聊。
在HR拉我进的程氏大家庭的群中,发了一条「大家好。」
得到一条又一条的热情回应后,我释然一笑。
随后摘下脖颈上的工作牌,稳稳地扔进了远处的垃圾桶里。
05
在程氏办理好入职后,我回了家,收拾自己的行李。
之前陈述年一个人住,半夜胃疼到昏阙,直到天亮才被保姆发现送进医院。
我在他病床前,泪流满面,后怕得几天没睡好。
索性直接赖着脸皮住进他家,防止这种情况再发生。
朋友都调侃我近水楼台先得月。
但其实,他对我一直都冷漠又疏离。
哪怕我故意勾引,陈述年也只会厌恶地皱着眉头,让我滚。
我连他的一片衣角都碰不到。
我的东西不多,全部加起来也只用了一个26寸行李箱。
程氏集团的老板程子卿帮我在公司附近找了个房子,领包入住,我打算直接搬去哪里。
临走时,衣角蹭倒了桌上的粉色石膏娃娃。
啪一声掉到地上,碎了。
我弯腰去捡,其中有一片上写着「陈述年陪我做的第一个」
字迹幼稚,不知道是多久前写的了。
我努力思考着,却怎么也想不起,脑海中对陈述年的记忆仿佛正在被橡皮擦一点一点抹掉,变成空白。
把碎片扔进垃圾桶里,我刚起身。
门被推开,陈述年抱着喝醉酒的季如云走进来。
他的领带被扯开,脖颈上大片大片暧昧的红痕,而季如云的口红花了。
我是个成年人了,这一幕,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也心知肚明。
见到我,他有一瞬间的怔愣,开口说。
「公司团建,她喝多了,她男朋友又和她吵架了,我才送她回家而已。你别胡思乱想针对她。」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此刻的场景就像妻子捉奸在床,丈夫苍白辩解一样。
有风吹来,季如云打了个哆嗦,往陈述年怀里钻,陈述年发觉,抱她抱的更紧了些,安抚孩子一般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
我僵在原地,风吹过胸膛又穿进心脏,只能搓了搓发凉的双手,用力拢紧了外套。
但我不是真的妻子,他也不是真的丈夫。
见我许久不语,陈述年终于抬起头,发现了我身旁的行李箱,不耐烦地就要吼我。
我猜他会说,「你又在作什么?!」
于是,寂静的夜里,我缓缓开口,先一步打断了他。
「咱俩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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