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霁带头霸凌了我九年，却口口声声说爱惨了我。

　　棍子和刀尖一点不落，占有欲强到不允许我和老师吃饭。

　　第十年，他突然跟我求婚了。

　　「阿喻，如果不喜欢你我又怎么可能缠着你十年？不喜欢你我为什么不捉弄别人？」

　　我同意了。

　　结婚当晚，学着他第一次霸凌我的样子…打断了他的腿。

　　1.

　　趁我愣神的几秒钟。

　　周遭人丢下手里的棍子小刀，满眼暧昧地看着我和沈霁。

　　「林初喻，别装模作样了，你心里肯定高兴疯了吧？还不快点答应霁哥求婚？」

　　闻言沈霁笑了起来，脸上浮现出一丝羞赧。

　　伸手拉着我的手，将嘴上的烟递到我嘴边。

　　呛得我眼眶通红，止不住地俯身咳嗽。

　　「阿喻，今天请了我们所有朋友来，就是为了见证我们在一起，别闹好吗？我知道你也喜欢我的，不然为什么不拒绝我的捉弄？」

　　我身子下意识往后一缩。

　　露出瘦削手臂上斑驳的烫伤和刀疤，密密麻麻。

　　沈霁眸光一暗。

　　「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喜欢你，所以想法子引起你的注意，这些都不是故意弄伤你的。」

　　我浑身微僵，愣愣地看着沈霁。

　　方才的表白和如今的解释萦绕在我脑海，乱成一团。

　　喜欢，弄伤？

　　这样的词，怎么也不像是能放在一起的。

　　就像我和沈霁。

　　一个受害者，一个施暴者，怎么也不像是能相爱的。

　　可这么荒谬的言论，在场“朋友”深信不疑。

　　「沈霁，又要怎么捉弄我？这次要在我身上割几刀？要打断哪里？要我吃什么垃圾腐肉？在我头发上粘多少块口香糖？」

　　「还是你都腻了，终于准备弄死我了？」

　　三个月前，沈霁不知道发了什么疯。

　　半夜跑到我家楼下，拽着我的头发下楼，将我按在一堆蜡烛旁。

　　养了两个月的头发，瞬间被火苗吞噬。

　　他却当作看不见，恶劣又玩味地开口。

　　「林初喻，我喜欢你，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没有感动，没有欣喜。

　　只有恐惧和绝望。

　　毕竟九年来，他用这个“喜欢”的借口做了太多伤害我的事。

　　送老鼠，一抽屉毛毛虫死蛇，满课桌的避孕套，验孕棒。

　　我不接受，他就塞进我衣服里，叫上朋友一起在我身上，上下其手“捉虫”。

　　我试图求助，找老师家长帮忙，得到的却是“狐狸精”，“白莲花”的称号。

　　所有人都觉得那是我们的情趣，是我乐在其中。

　　我没说话，他就以我摧毁他自尊心为由，生生打断我一条腿。

　　在我身上又啃又咬，病态地重复他爱我的谬言。

　　「你怎么敢拒绝我的爱！是谁给你的胆子！林初喻，我们明明那么相爱，为什么不答应做我女朋友？」

　　「我要你记住，你身上的痛全部来自我，你的爱人沈霁！这辈子，你永远只能爱我一个人！」

　　2.

　　我咬着牙，仔细感受着口腔内的腥甜。

　　混杂着沈霁的烟味，令我胃部隐隐作痛。

　　「林初喻，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明明喜欢了你十年！你怎么就看不见我的爱意？」

　　「那就是青春期捉弄心上人的小法子，你要因为这点事情放弃我们的感情吗？你到底有没有心？」

　　沈霁有点委屈，眼眶泛起微红。

　　周遭人也开始替他说话，替我回忆从前并不美好的美好。

　　越听我脸色越苍白。

　　到最后，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嘲笑，放在以前我是不敢的，这会迎来更激烈的殴打。

　　但现在，没事。

　　我这一生都毁了，大不了就去死。

　　「爱？」

　　沈霁迫不及待点点头，泪眼汪汪地看我。

　　「我要是不爱你，怎么会在看见你和别人吃饭的时候吃醋伤心？我怎么会上去打跑竞争者？我很爱很爱你啊阿喻！见你第一眼开始我就喜欢你了。」

　　哦，他不说我差点忘了。

　　上次我和初中时的老师重逢，一起吃了顿饭。

　　被路过的沈霁撞见，不分黑白直接冲进餐厅，掀了餐桌。

　　老师已经60了，满头白发。

　　却被发了疯的沈霁抓着衣领，打断了三根肋骨，小腿骨折。

　　「让你欺负阿喻！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去教育局举报你不配为师！我要让你自己惹了谁！」

　　我拼命阻拦，下跪磕头乞求。

　　只换来沈霁狠戾的一眼，他死死掐着我的脖颈，恨不能当场掐死我。

　　「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要和别人约会！你为什么要那么下贱！」

　　我被他关了三天，也折磨了三天。

　　浑身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被他扔出来时才得知，老师因为被沈霁举报丢了工作，被发在网上万人唾弃。

　　当夜就跳了江，只为自证清白。

　　3.

　　同样的事还有数年前，爸爸接我回家过生日。

　　沈霁却去举报我爸猥亵，当场砍断弟弟的一条腿，逼得我们全家搬走。

　　独独将我扔在江市。

　　爸妈骂我灾星，妹妹恨不能我去死，邻居更是不愿住在我左右。

　　我的生日，几乎要成为我的祭日。

　　至此，沈霁终于满意，“独占”了我。

　　代价却是我失去一切。

　　甚至在沈霁求婚前一天，我又查出了胃癌晚期。

　　短短一辈子，怎么就活得那么艰难？

　　沈霁，你的爱太沉重。

　　真的要让我死了。

　　想到这儿，我微微扯唇笑了出来。

　　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大颗大颗砸在手臂的伤疤上，疼得厉害。

　　「我很感动。」

　　「沈霁，我真的真的，很感动。」

　　我深呼几口气，强迫颤抖的身躯冷静下来。

　　又扯起一抹有些难看的笑意。

　　「我愿意…愿意嫁给你。」

　　「沈霁，答应我要爱我一辈子好吗？」

　　沈霁愣了片刻。

　　随即狂喜地大步上前，一把将我抱在怀里整个人褪去过往的锋利和阴鸷，紧紧抱着我小声呜咽。

　　「阿喻！我就知道你也是爱我的，我就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才最懂最爱对方！我一定会爱你一辈子！以后再也不捉弄你了！」

　　「我爸死后，没人教我爱，你是第一个教我学会爱的人！只有你心疼我，我一定会把你捧在手心里！」

　　沈霁的爸爸是个家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