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左脸挨了重重一巴掌。
陈钦霖眼露血丝,胸膛剧烈起伏,看起来动了大气。
他二话不说扯起我的长发。
拉开窗帘,将我扯到落地窗前,将我的上半身死死抵在玻璃上。
万家灯火,处处霓虹。
冰凉的触感刺得我双眼生疼。
陈钦霖沉重地喘息着,大掌裹过腰间嫩肉,将我合身的包臀裙粗暴撕开。
然后是丝袜。
还有最贴身的那层蕾丝布料。
金属皮带扣落地铿锵。
我疯狂挣扎着,却没法跟高大有力的男人抗衡,只能被钉死在落地窗前。
“该死!”陈钦霖低骂一句。
他喝了酒没法挺立。
却也没打算放过我。
他从后扼住我的脖颈,逼我直视玻璃倒映中的一对男女。
不远处就是这座城市的CBD。
33-40层,严胜集团。
“陆雯,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忍气吞声的穷小子。”
“总有一日,33层、34层…我要一步步爬上去…”
“至于你这个老女人…”
他生生掰过我的脸。
粗糙的指腹摩挲着我脸上的岁月痕迹,“你35岁才被公司扔到国外开荒,这辈子的事业就到这儿了!”
“不如想想怎么讨好我,求我暂时别跟你分手!”
我神色一颤。
原来人心易变,是真的。
五年前,陈钦霖也是在这间公寓里,温柔地捧着我的脸亲吻。
那是他称呼我为“雯”。
他说雯,我爱你不因为你别的条件,只因你是你。
我不在乎你的年龄。
他说,人都是会老的,只要心态年轻,生活就会充满趣味。
陈钦霖曾说过,会永远陪着我跟着我,无论我去哪儿。
可不久前,我接到公司外派非洲的通知,想问问他要不要跟我同往。
毕竟不知道要分开多久。
他进严胜这几年,也没真正的旅行放松过,我想着也许能趁这个机会…
“非洲?”陈钦霖皱了皱眉,“不去。”
“那地方全是蚊虫,人文也落后,我干嘛要跟你过去受苦。”
我想也是,陈钦霖有洁癖,并未放在心上。
想着早去早回,也耽搁不了太久。
没曾想,他竟误以为我是因为做错事受罚才被外派的。
若他知道真相。
会后悔今天在我面前暴露真面目吗?
2
我跟陈钦霖,是什么时候开始烂掉的呢?
也许是一开始。
他带着目的爬上我的床。
又或许是两个月前,我跟客户应酬到深夜,被灌酒到胃出血进医院。
他甚至连慰问电话都没打一个。
是同行的小李垫付的住院费。
最讽刺的是,那天是白色情人节,三人病房里只有两束红玫瑰。
连隔壁床60岁的大爷,都知道买花哄老伴开心。
本来今晚,我是没有工作安排的。
订好了餐厅想跟陈钦霖烛光晚餐,然后去看场电影,他却在临下班前告诉我,他没空。
“突然要去见个客户。”
陈钦霖略带愧疚地拉紧我的手,“今晚那餐厅…要不取消吧…或者你自己去吃?”
“取消不了…订金都给了…”,我有些落寞,但还是提了口气笑笑,“没事啦,工作重要,正好我也有个客户约。”
“那餐厅,你要是路过饿了,就去吃两口呗!”
其实…客户已经被我推了…
所以再度联系约见时,对方像是带着报复心理,非让我喝掉两打啤酒才肯签约。
呛人的液体灌入喉时,我以为陈钦霖跟我一样,正在为我们的未来打拼。
毕竟他承诺过我。
等到跟我平起平坐,当上销售B组经理时,就会跟我求婚。
所以我一直照顾着他的业绩。
可我没想到,自己会在陈钦霖的车上,发现其他女人的痕迹。
一管口红。
我最排斥的女团嫩妹色。
那是陈钦霖来接我出院时,我在副驾的地毯空隙找到的。
医生说我喝酒太猛伤了胃。
老毛病了。
做我这行哪有不喝酒的?
跟陈钦霖在一起后,经常为了等他下班,耽误了饭点。
他是个很有野心的人。
可惜能力平平。
这些年若不是我在背后悄悄挪业绩给他…
帮他顶了审计那里的压力,收拾了好多烂摊子,他哪里会这么快升任B组经理?
可这些,陈钦霖都不知道。
他来接我时,我刚输完液在睡着。
折腾了一整晚,又是洗胃又是做检查,累得不得了。
他却在门外大声跟护士理论。
吵得我不得不睁眼。
“什么?还不能出院吗?”
“我可是请假出来接人的!不就是个胃出血吗?住了一晚怎么都够了吧?”
无论医护人员怎么跟他解释,他都坚持要带我出院。
还闯进来,把我从病床上强制拉起。
“拔针。”陈钦霖抓着我的手,命令护士。
我不忍护士为难,妥协着点点头。
默默跟着陈钦霖上车,他依然没有半点关怀我身体的意思。
还是我先打破沉默。
“你昨晚…顺利吗?”
他先是一怔,“呃…顺利的…就是喝得有点多,连手机没电都不知道…”
“没接到你的电话。”陈钦霖抱歉笑笑,“你的身体没事吧?”
好客气的寒暄,我一时语塞。
“没事。”
“那我先送你回家,然后就得回公司上班了。”
陈钦霖一踩油门,被横穿马路的老人吓得急刹车。
我一个趔趄,包摔在副驾地毯上,东西撒了一地。
当我弯腰去捡时,却在角落的位置找到了一管口红。
香奶奶的大牌,可惜是我最厌恶的嫩妹色。
头脑登时清醒了不少。
“这东西…”,我把口红递到陈钦霖眼前。
他呼吸一滞。
虽然迅速调整了情绪,但我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里的颤音。
“昨晚客户王姐留下的。”
他有些心虚地一把夺过,“今晚我下班后就拿去还她。”
王姐…我在客户资料上见过的…
五十三岁的女强人,还不会用这种粉嫩撩人的颜色…
陈钦霖握紧方向盘的手指,透出一种不和谐感。
我没再逼问。
甚至为他想好了合理的解释。
也许…王姐有颗少女心…
也许…是王姐的女儿落在她那儿的…
可后来,我在部门新人王若彤的唇上,看到了一模一样的颜色。
女人的直觉。
我几乎能确定,她就是那管口红的主人。
3
王若彤起初面试的是行政部。
复试就因为没有工作经验被刷了下来。
陈钦霖来找我那天,我正为新项目被审计卡了而头疼。
当时他还是B组的主管。
我也监管他们组的工作。
“雯。”湿润微凉的手臂从后头圈住我,“我总觉得部门人手不够。”
他讨好似的用下巴蹭我的发顶。
“能给B组招两个人吗?”
我正心烦意乱,更何况招人这事其实我一直在考虑,也就没太过放在心上。
“我正忙着呢,你拿我的签名章去吧!”
陈钦霖欢欣雀跃地应了一句。
临走前还瞥了眼我桌上的文件。
后来,我就在部门见到了王若彤。
怯生生的小姑娘,长得很清秀,满眼都是初入社会的懵懂。
见了谁都叫姐,叫哥。
一张小嘴甜得裹了蜜似的。
“雯姐。”她自掏腰包买了下午茶,捧了块黑森林蛋糕到我面前。
小姑娘羞赧地笑,“我刚来严胜,还有很多地方要学习,以后就拜托雯姐了。”
我被她的笑容感染,突然想起五年前的陈钦霖,也是这般初出茅庐的嫩生模样。
便拍拍她的肩膀,“好好干,让你霖哥带你飞黄腾达!”
我说这话仅限于客套。
也没想过王若彤冲陈钦霖的那个笑容,居然包含了那么多暧昧的情愫。
等我真正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滚到了床上。
接到公司的外派通知后,我特意抽了一天时间收拾行李。
顺便把不要的东西打包丢掉。
也在书柜顶上,发现那枚被尘封了好几年的摄像头,是我刚租住这间公寓时安置的。
那时我独居,只是买个安全保障。
它坏了好几年,不知怎的又在前段时间自己打开了。
我在接收器上,看到了陈钦霖的身影。
他躺在床上抽烟,身侧躺着的正是王若彤。
这对狗男女偷情偷到了我的地方。
屏幕上显示的日期,正好是白色情人节那晚。
原来陈钦霖所谓的王姐,就是王若彤。
我在医院洗胃,疯狂吐血的时候,他跟别的女人在我买的床上来回翻滚。
好!真是好!
鼻尖泛起一股酸楚,我连忙灌了几口酒,将眼泪生生压下。
为这种人流眼泪不值得。
镜头里,王若彤乖巧地依靠在陈钦霖的肩头,小脸尽是云雨过后的娇羞。
“霖哥,咱们在这儿…那个…就不怕被雯姐发现吗?”
“怕什么!”陈钦霖大掌一搂,俨然一副霸道总裁的模样,“刚刚梧桐路那家法国餐厅,你吃得不是很高兴吗?”
“再说了,陆雯正胃出血在医院洗胃呢!”他炫耀似的晃了晃手机,“幸好我拉黑了她,否则不知道被轰炸成什么样呢!”
“年纪大病痛多,老女人真是麻烦!”
看着镜头里那张脸渐渐陌生,再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陈钦霖。
又或者说,我从没有真正看清过他。
原来人在过度震惊时,是哭不出来的。
我憋了许久,从喉咙深处溢出来一声自嘲的笑。
那家法国餐厅…是我定了打算跟陈钦霖去过节的…
我胃出血的事,原来他是知道的…
手机也不是没电关机,只是他怕我这个老女人烦他,干脆将我拉黑…
难怪他不肯陪我去非洲。
这儿温香软玉,他怎么舍得离开?
他坚信我是因为项目出问题,才被公司扔到非洲去做开荒牛的。
所以我飞那天,他并没有来送机。
我捧着A组同事送的鲜花,头也不回地进了安检口。
我等不到,也不想等了。
飞机起飞前20分钟,我争取时间做了两件事。
一、让房产经纪挂售我现在住的那栋公寓,顺便找个工作日把门锁换了。
二、让闺蜜岑鱼开走我的车。
既然陈钦霖自作聪明,以为我此去就不会再回来,那他,也不必再参与我以后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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