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龄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正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我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老人见状，解释道：「这是我儿子。」

　　2

　　男人突然冲着我笑：「你就是我妈叫来的家政吧，不好意思，我昨晚上熬了个通宵，睡得比较死。」

　　说完，他侧过身子，让我进去。

　　映入眼帘的场景，可以用脏乱差来形容。

　　枕头、床单、被套已经泛黄，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污渍。

　　地上全是各种垃圾，我蹲下身，捡起放在墙角的矿泉水瓶，里面装满了黄色的液体。

　　「小姑娘，你是口渴了吗？」男人眯着眼睛：「渴了可以喝，我那还有很多。」

　　这不是我第一次上门做家政，自然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我皮笑肉不笑道：「老板，卧室打扫起来灰尘大，你去客厅吧。」

　　男人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我拿出手机给林清妍发消息。

　　【你那边还有好久结束，我这里快了。】

　　【还早，这老年人的卧室也太脏了，灰多得我像在挖煤一样。】

　　【我打扫完来帮你。】

　　【嘿嘿，我就知道小萱对我最好了。】

　　发完消息，我加快速度。

　　将男人卧室打扫干净后，老人拿来一件衣服。

　　「小姑娘，这是我儿子的衣服，你能帮忙洗一下吗？上面的污渍我怎么也去不掉。」

　　我看着她手里的蓝色短袖，正想拒绝，老人又接着说：「我那儿子不争气，媳妇也没讨到，一个人活得粗糙，对了，小姑娘，你不是要介绍产品吗，看看有没有去衣服污渍的。」

　　背包里确实有洗衣服的产品，思来想去，我最终被「来都来了」定律给战胜了。

　　不到十分钟，衣服上的污渍就去了。

　　老人很满意，不停夸我：「小姑娘真能干，不知道以后谁有福气能娶到你。」

　　她说这话时，我总感觉有道视线在上下打量我。

　　我找了个借口去找林清妍，她见我来了，耷拉着眉眼：「小萱，我快累死了。」

　　林清妍性格娇气，我当初也没想到她会和我一起合伙开家政公司。

　　平时上门做清洁，她一般负责拍摄素材，剪辑视频，构思文案。

　　我扬了扬下巴：「你歇会吧，剩下的我来，但这次的视频你必须让点赞破五万。」

　　她两眼放光：「保证完成任务。」

　　等打扫完，天已经快黑了。

　　我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和林清妍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老人却拦住我们：「辛苦你们两个小姑娘了，留下来吃顿饭再走吧。」

　　吃饭是不可能吃的，我婉拒道：「今天拍了几个小时的素材还没剪，就不打扰了。」

　　林清妍附和道：「奶奶，你们自己吃吧，我现在只想回家躺着。」

　　可老人依旧不放我们走：「吃顿饭不会耽误你们太多时间的。」

　　与此同时，我们谁都没发现她儿子正从背后向我们步步逼近。

　　「呸，两个臭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

　　话音刚落，男人拿起手里的棍子朝我和林清妍的背部挥了过来。

　　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

　　他们拿走了我和林清妍的手机，把我们关进了杂物间。

　　3

　　昏暗的杂物间里，我和林清妍靠在一起。

　　也许是对未知的恐惧，让我暂时忽略了背上传来的疼痛。

　　林清妍疼得直抽气：「小萱，我好害怕，我们会不会被卖掉啊。」

　　我安慰她：「我们突然消失，身边的人肯定会起疑心，目前来看，他们应该不会威胁我们的性命。」

　　「砰」的一声。

　　杂物间的门被人踹开。

　　「儿子，还是你聪明，这俩姑娘人长得不错，关键是还勤快，以后家里的洗衣做饭不用愁了。」

　　听着老人的话，我只觉得讽刺。

　　男人走到我们面前，视线在我和林清妍身上来回转悠：「你们谁想做我老婆？」

　　我还没来得及阻止，林清妍咬着牙：「滚，谁看得上你这个恶心的癞蛤蟆！」

　　闻言，男人一脚踢中了她的肚子。

　　「你呢？」他看向我：「你想不想当我老婆？」

　　我咽了咽口水，强装镇定：「老板，你想要老婆我可以给你介绍，而且这次的打扫我们也不收钱。」

　　「啪！」

　　男人给了我一巴掌，语气狠厉：「老子还需要你介绍婆娘？」

　　「好了，儿子，别生气。」老人狠狠瞪了我一眼。

　　「人就跟猪狗一样，关她们几天，不给饭吃，自然就眼巴巴地贴上来了，你还没吃饭呢，我们先把饭吃了再来教训她们。」

　　「臭娘们，你们给老子等着！」

　　他们离开后，我看了一圈四周，杂物间唯一的窗户被木板钉得死死的。

　　林清妍哽咽道：「咱们就不该接这单，现在被关在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事情已经发生了，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我靠在墙上：「现在我们只能等。」

　　在网约车上的时候，我看见司机越开越偏，就留了个心眼，给朋友发了条消息，如果晚上七点我和林清妍没回去，让她一定要报警。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和林清妍收拾完东西，时间差不多在六点半左右。

　　这时，门再次被打开。

　　「臭娘儿们，敢跟老子玩阴的是吧？」男人突然冲到我面前，抓起我的头发：「想等警察来？」

　　他点进聊天页面，冒充我的口吻发了条消息。

　　【我们去吃饭了。】

　　对面回复道：【OK，我正在吃。】

　　老人替她儿子打抱不平：「贱蹄子，心眼怎么这么多，要不是看你们两个勤快，谁看得上你们？」

　　经过这个插曲，男人彻底被惹怒了。

　　他伸手去扒林清妍的衣服，情急之下，我大喊了一句：「我和她都怀孕了！」

　　老人语气尖锐：「别以为你们能骗得过我！」

　　我用眼神示意林清妍。

　　下一秒，她蜷缩着身体，不停干呕。

　　男人见此情形眼睛都要喷火了：「妈的，还是两个破鞋！」

　　原本老人还想来确认，在看到男人发火后，她的注意力全转移在她儿子身上。

　　「儿子，妈知道怎么让孩子流产，到时候你想对她们干什么都行。」

　　林清妍看向我的目光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我深呼吸一口气：「孩子生下来后，你们又会多几个免费劳动力。」

　　4

　　老人被免费两个字戳中，她浑浊的双眼骤然亮了起来。

　　「儿子，孩子可以留，咱们家就剩下我们两个，冷冷清清的，等她们把孩子生下来，不仅可以给咱们端茶倒水，还能给你和她们的孩子铺路。」

　　一番权衡下，男人咬牙切齿：「你们最好是真的怀了孩子！」

　　我知道怀孕的人是什么表现，因为我表姐刚生完孩子，所以基本能应付过去。

　　男人走后，老人蹲下身，给我和林清妍解开了捆在手上的绳子。

　　「你们是聪明人，我也没什么大愿望，就想看我儿子娶上媳妇，再生个孙子。只要你们乖乖听话，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这算什么？

　　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

　　我忍着恶心：「妈，实不相瞒，我和我朋友肚子里的孩子都是一个男人的，他脚踏两条船，不是人。」

　　说完，我悄悄戳了戳林清妍。

　　她立马接过话茬：「对啊，妈，你们不嫌弃我们就已经是天大的喜讯了，而且你们的房子这么大，你儿子又长得一表人才，我一开始就有点动心了。」

　　老人被我们说得心花怒放：「那些没看上我儿子的女人真是瞎了眼。」

　　我和林清妍连连附和。

　　老人给我们端来饭菜：「吃吧。」

　　我看了一眼，全是没什么油水的青菜，连菜叶都是黄的。

　　见我们没动，老人冷哼道：「想做我们王家的媳妇，必须能吃苦耐劳。」

　　林清妍嘴角抽了抽：「妈，我最近减肥，就爱吃这种。」

　　她又看了看我，我立刻说道：「一看就很吃。」

　　得到满意的答复，老人横着眼：「从明天开始，洗衣做饭就交给你们两个了，别想着偷懒！」

　　由于太饿，加上受了惊吓，我和林清妍把饭菜吃得一干二净。

　　见状，老人骂骂咧咧：「饿死鬼投胎啊，两个人吃了我四兜青菜！」

　　「砰！」门被关上。

　　林清妍紧挨着我，语气慌张：「怎么办啊，我大姨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