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娶回来个来历不明的夫人,她被众人奉为神祇。
夫人不过掉了几滴眼泪,我爹就敲断了我娘十根手指。
夫人说我娘是不祥之人,人们就将她扔到蛇虫鼠蚁肆虐的毒窝里。
我娘临死前,夫人得意地向她炫耀。
「你算什么东西?」
「不过是我笔下的一个配角。」
可我发现了夫人的秘密。
她不知道,这会是她悲惨的开始。
01
我娘死了,死在了老鼠都嫌冷的别院里,是我亲手杀了她。
她疯了时,我爹只扔下了一句「咎由自取」,随后叫她任凭夫人处置。
于是夫人日复一日地差人给她喂药,而后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疼到肝肠寸断满地打滚。
可她明明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所以我将那把挂在墙上的剑捅进了她身体。
「我本不弃世,世人自弃我。」
是我娘临终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那把她曾经带着走遍关山万里的剑,送了她最后一程。
我跪下来说沈氏罪有应得,求夫人寻处烧了她。
赵婉茵踢了踢眼前的尸体,勾起手帕遮住鼻尖笑的花枝乱颤。
「你比你娘识趣。」
「她算是什么东西?」
「不过是我笔下的一个配角。」
她极为满意我的举动,说我是条会咬人的狗,所以不假思索地应下了我请求,并叫我以后就跟在她身后。
就这样我从一个不受待见的妾生子,摇身一变成了将军府的嫡女。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是我娘曾经教过我的兵书上的一篇。
她不知道,我是个睚眦必报的天生坏种。
我不仅知道我娘是女配,还知道夫人之所以被奉为神女,全仪仗于她手中那支可以左右别人命运的笔。
02
我在桂花树下睡醒的时候,发现我爹就坐在不远处看着我。
曾经我娘常常一袭青衫端坐在树下练字,写的最多的就是那句「知命不惧」。
所以我把柜子里的衣裳都换成了青色。
我爹失神地走过来问我娘临终前可有知错,我垂头称是。
她是错了,错在不够恶毒。
「纵然她恶毒了些,不过也是些女人家争宠的心思。」
「你如今像极了年轻时的她。」
他声音有些哽咽,放在我身上的目光不肯挪开一分。
这话听得我一阵恶寒,我娘活着的时候他避如蛇蝎,如今人死了他倒殷勤了起来。
估计我娘听到会恨不得从地下跑上来挥剑砍他一番。
他忘了曾经和赵婉茵是如何践踏我娘的骨血去衬托他们可笑的虐恋情深。
我娘出身簪缨世家,自幼就定下了和将军府的姻亲,可后来她被抄家只能为妾。
但这并不妨碍我爹爱她,敬她,除了将军夫人的名分,我娘想要的我爹都会双手奉上。
直到我爹八抬大轿娶回来了个来历不明的夫人。
她不通诗书却懂观测之术,说出的话总是能一语成谶。
我爹说她和京城里的女人都不一样,她鲜活且有趣。
重要的是她是福星,只一句话就扭转了我爹原本注定溃败的战局。
所以夫人只是掉了几滴眼泪,我爹就不由分说地敲断了我娘的十根手指,而后倨傲地说这就是不敬夫人的下场。
我娘断指的惨叫声中,我爹讨好地捧起赵婉茵的手贴向自己的胸口。
「这回你信了吧,我对她从未有过真心。」
「待她好也不过是气一气你。」
「你若不信,我再打断她的一只腿。」
至此我娘悲悯的发现,自己只是一个被用来验证真心的工具。
我娘晕过去前,赵婉茵嫌恶地用脚碾向她那双面目全非的手,莞尔一笑。
「沈共秋,我才是命运眷顾的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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