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我得癌找侄子借钱，弟妹拦在门口：

　　「大姐，这病治不好，别费那个钱了。」

　　我哀求：“咱们是要紧的亲戚，你得帮帮我。”

　　年薪60万的侄子很不耐烦：

　　「大姑，帮你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不要道德绑架我。」

　　重回高中录取分数线出来的当天，老娘不干了，这个侄子谁爱伺候谁伺候去。

　　01

　　上辈子侄子在我家住了三年，我陪吃陪喝，还得管着他学习，劳心劳力。

　　他考上大学后，再也没有来过我家。

　　我得了癌症，登门借钱。

　　他和他妈堵在门口，连门都没打算让我进。

　　「嫂子，癌症是治不好的，别费那个钱了。」

　　我的身子虚弱，喘气都费力「我才60岁，贝贝也不大，还想多活两年。我们是要紧的亲戚，你得帮帮我。」

　　宋君推推眼镜，说出一句扎心的话。

　　「大姑，帮你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你不能道德绑架我。」

　　门砰地关上了。

　　里面传来母子的对话：

　　「儿子，这钱你不能借，她穷得叮当响，到时两腿一蹬，问谁要钱去。」

　　宋君幸灾乐祸的声音隔着门也听得清清楚楚。

　　「整天这也管那也管，混到夫离子散，活该！」

　　这是我掏心掏肺陪读了3年的侄子，对我的评价。

　　开始，老公知道我要照顾侄子，很是不满。

　　女儿也因为我分心照顾侄子，对我颇有意见，说我偏心。与我离了心，最后高考发挥失常，去了一所普通大学，嫁到外地，很少回来。

　　知道我得了癌症，她倾尽全力也要救治。

　　肺癌晚期了，3个月也没坚持到就去了。好不甘心呐。

　　02

　　重生归来，正是初升高出录取分数线的当天。

　　女儿贝贝和侄子宋君都被我家附近的重点高中录取。

　　明天就该是弟妹带着侄子上门的日子。

　　这一世，既然疾病不受我控制，爱情若留不住，我想留点钱。

　　我的好侄子，谁爱伺候谁伺候。

　　我跟女儿进行了一次深谈。

　　「贝贝，你也大了，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住校学习，要么转学借读去爸爸的城市」

　　我想摆脱上辈子的阴影过好余生。

　　女儿舍不得她的那些同学，选择住校。

　　第二天，如上辈子一样，弟妹带着侄子上门了。

　　「他大姑，你也不上班，宋君正好跟贝贝一个高中，一起伺候着吧，就是多双筷子的事。」

　　我老公常年在临市上班，只有周末回家。平时就我和女儿在家。

　　前世，我老公不想宋君住到家里来。

　　我坚持。

　　他愤怒扔下一句话：

　　「既然你一定要这么做，到时你别后悔。」

　　女儿考上大学，他也提了离婚并火速再婚。

　　五十岁，那方面还有需求，而家里只有两个卧室，上辈子就是我跟闺女一间，他跟宋君一间。

　　夫妻没有私密空间联络感情，结果可想而知。

　　给高中生陪读的家长都知道，照顾高中生，可不是只添双筷子的事，早上5点起，晚上12点睡，是常态。

　　我拒绝得很干脆：

　　「李梅，孩子大了，以后用钱的地方多。我想去上班了。」

　　上辈子，孩子上大学后，我年龄也大了，找工作四处碰壁，只得去饭店洗碗。

　　李梅一听急了，尖声说「你这么大年龄了，还上什么班，让姐夫养着你，这样的福气哪里找。」

　　我不紧不慢地说：「我想给贝贝多攒点嫁妆。」

　　谁知她撇撇嘴，很是不赞同我的做法「就一个闺女，攒多少钱还不是便宜了那小子。你别犯傻，还是享几年清福吧。」

　　平时没看出来，她有这么大优越感，生女儿就低人一等吗？

　　她把早上5点起，晚上12点睡叫享福？这样的福气她快接着吧。

　　我笑着回「弟妹在这附近租个房子陪读吧，也享几年清福。」

　　李梅恨恨说：「地里离不开我，我哪有时间。」

　　看看这双标的，我陪读就是享清福，她陪读没时间，谁还不知道钱多好似得。

　　「贝贝准备住校，我想去找老刘。」这个借口估计能把她忽悠走。

　　她显然没想到我弄这么一出，急急问：

　　「不是大姐，你走了，我儿子怎么办？」

　　她自己的儿子，问我怎么办？

　　凉拌。

　　「贝贝都能住校，你儿子也可以。」

　　李梅连连摆手：「他哪吃过这个苦，要不这样，你一个月给我2000块，我替你照顾贝贝。」

　　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

　　上辈子怎么没见她给我一个子儿，孩子请私教一对一补课的钱都是我出的，一个小时500呢，也没见她吭一声。

　　宋君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一言不发。

　　废掉一个孩子，给他一部手机就够了。

　　上辈子，为了让他不玩手机，我无所不用其极，断网，突击查岗，最后没办法，强行没收了，他撒泼哭闹，不理我好久。

　　不理也得收，高中生学习紧，睡眠时间又少，晚上再玩点手机，课上必然犯困，被老师逮住了就叫家长。

　　我为此赔了多少礼，道了多少歉。

　　这一世，我倒要看看，没有我的约束，他是不是还能考上985。

　　我笑着解释：「贝贝自己选的，要不我准备给她转学去她爸那里。」

　　没说服我把宋君留下，李梅阴沉着脸走了。临走还不忘埋汰我：

　　「咱们是要紧的亲戚，这点小忙都不帮。」

　　我听到这熟悉的话，一阵心凉，恨不能也怼一句：「帮你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不要道德绑架我。」

　　想到跟她住一起的老父亲，我忍了。矛盾激化，我落不着好，他总是向着儿子。

　　03

　　当晚，我爸打来电话：

　　「贝贝妈，让君君住在你家，是我同意的。」

　　这是我亲爸。自己的孙子知道疼，自己的闺女是泼出去的水，可劲造。

　　「爸，你知道照顾一个高中生有多累吗？况且不是自己的孩子，说轻了不听，说重了把你当仇人。我家贝贝住校，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大约是第一次听到我这么明确地拒绝，往常有事找我，我都是有求必应。

　　隔了漫长的一分钟，他才憋出一句：

　　「他叫你大姑。」

　　想用亲情打动我？

　　可我怀疑上辈子我爸是被宋君气死的，只是我没证据。

　　那时宋君大学毕业不久，我爸突然倒地脑出血去了。

　　这头白眼狼，老娘不伺候了。

　　宋君最终没有住校，住进了一个托管机构。

　　我开始找工作。

　　与社会脱节太久，找工作很难。我收到了许多或客气或不客气的拒绝。

　　「对不起，我们不招收年龄这么大的。」

　　「不好意思，我们只招有工作经验的。」

　　「你的形象不符合我们单位要求。」

　　……

　　不想再去饭店洗碗，正好闺女所在的高中对面一个10平米的小店转让，卖馅饼和稀饭。

　　店是不大，胜在租金便宜，一个月才2000，在我心理承受范围内。

　　陪读这么多年，别的技能没学会，做饭倒是很有心得，我一心扑在店里，早中晚都开张，小生意经营得有声有色。

　　走过漫长的暑假，累是累点，看着银行卡的余额，我的心情格外飞扬。

　　这是靠劳动换来的小钱钱给我的底气。

　　04

　　开学刚两周，我正在店里忙碌，接到了一个电话：

　　「宋君家长，我是他的班主任。」

　　麻烦来了。

　　「您好，老师，我是他姑，他妈妈的电话是……」

　　我弟弟的这个媳妇，什么都好，就是太理所当然了。

　　谁家孩子的家长不是想第一时间知道孩子的消息，她倒好，家长群是加进去了，电话却留我的。

　　老师给家长打电话，多数是这个孩子在学校表现不好，需要家长配合。

　　让我再去给宋君收拾烂摊子，不可能了。

　　我记得上辈子是他课上睡觉，被老师叫起，他起床气重，挥拳打了老师。

　　我好话说尽，还给老师塞了个红包，这事才算过去。

　　给老师挂断电话不到半小时，李梅的电话就打来了：

　　「大姐，宋君打老师了，怎么办？」

　　孩子在人家手里，这么恶劣的行为还指望老师以德报怨？

　　我沉默，听筒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孩子都高中了，还不知道怎么办，跟我在这里装傻呢。

　　见我不说话，她又开始突突：

　　「我都给老师留了你的电话了，你直接帮忙解决了就行，怎么还让老师给我打电话呢？」

　　这语气，还埋怨上了。

　　我将电话放在一边，开了免提，继续给馅饼翻着面。马上要中午了，没有货卖可不行。

　　「弟妹，宋君是你的孩子，谁管他也不如父母管好。」

　　李梅跟我扯皮：

　　「大姐，你离得近，还是你去吧。」

　　「弟妹，孩子犯了错，老师要的是做家长的态度，我去不合适。」

　　「大姐，还是不是亲戚了，连这点小忙也不帮。」

　　又来了。

　　威胁，也不去。

　　下午，我爸来了，张口就说：

　　「君君怕是想家了，我来陪他几天。」

　　住哪？看着他手提的大方便袋，全是衣服，这是打算常驻？还是不死心想要让宋君住我家呀。

　　自己的亲爸，不让住显得我多不孝。我得提前把情况说明白了，我就看他能住多久。

　　「爸，我早上四点就起床去店里了，没有空给你做饭。」

　　「不孝女，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爸的？我就住几天，你竟然让我饿着？请几天假就是了。」

　　这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小本经营，只有两个人，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爸，我是自己干，无法请假。店关门一天，光房租就得赔70。要么给你叫外卖，要么我给你带回来你自己热一热。」

　　他偏心是偏心，一听亏钱也心疼。

　　「那就叫外卖吧，不能耽误君君饭点。多叫点，君君饭量大。」

　　他的眼里只有大孙子。

　　那就让那小子在我家住几天。

　　反正我早出晚归，只在晚上回去睡个觉。

　　05

　　中午放学后，贝贝一脸兴奋地凑过来对我说：

　　「妈妈，你知道吗？今天宋君教室外站了一早上呢。」

　　贝贝的班跟他的班相邻。就老爷子疼孙子的劲，肯定舍不得早喊醒宋君，他迟到一点也不奇怪。

　　「管好自己，别人的闲事莫管。」闺女吐吐舌头「还以为你会心疼他呢。」

　　心疼？这辈子不会了。

　　宋君那孩子被罚了，一定会把怒气撒出来，中午，我爸恐怕不太好过。

　　那就是个炸药筒子。

　　我给点个苦瓜败败火吧。

　　一连三天，贝贝回来说宋君又上学迟到被老师罚站了。

　　月考很快来临。

　　贝贝一脸八卦来我店里吃饭：「妈妈，这次光荣榜前500名，没有宋君的名字。」

　　入学排名120，退步不小。

　　「嗯，不用管他，他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中午饭点我正忙着，我爸给我打电话：「你回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