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富婆对我穷追不舍，问题是，我也是个女的。
可我喜欢男人啊。
富婆第二十次把我堵在公司门口，甩给我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五百万，密码是你和元清的结婚纪念日，和他复婚，事成后我再给你一套房。”
我面露为难：“我不要。”
“八百万。”
“……就算我愿意，元清也不会答应的。”
“一千万。”
我一把抓过富婆手里的卡：“瞧好吧您嘞！”
1
这不是我和富婆的第一次交流了。
两年前我就认识她了，那时候我刚入职了某奢品店当导购。
富婆来我店里买东西，东试一件西拿一件。
经理一点没嫌烦，满脸堆笑。
他趁富婆试鞋的时候小声和我说：“这可是大客户，明珠集团CEO，把她招待好，你这个月业绩都不用愁了。”
我精神振奋。
哄人高兴？我的强项。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我鞍前马后，把富婆哄得乐开花。
最后她买了七个包、二十条丝巾、五双鞋，还打包了十几盒香薰。
姐姐刷的不是卡，是我心中奔腾的骏马。
我帮富婆把东西搬到她的劳斯莱斯门口，流下不舍的口水：“姐姐，您这么有品位有气质的人真是太少见了，我好舍不得您，常来啊！”
富婆笑了。
“小姑娘真会哄人开心。那就你吧。”
2
我发誓，我答应接近元清，绝不是因为富婆给得太多了。
元清那个人，我认识。
他是我的高中同学。
我们高中是私立，能进去的学生要么成绩好，要么家世好。
我和元清分别是这两批人的代表。
后来我考了个不错的大学，元清出国了。
再后来，听说元清接手了家业，成了唐宋集团的老板。
……而我当了导购。
多好的学校也救不了文科专业！
虽然答应了富婆，但她的要求让我深感为难。
倒不是我纯爱，主要是因为，元清不喜欢女生。
这是我无意间撞破的秘密。
高中的时候，元清白净高瘦，成绩好，体育好。而且就算在私立学校，他家境也是一等一的。
作为少女春心萌动的优质对象，元清没少被告白。
但他一个都没接受。
在校花哭哭啼啼地跑开后，他的好兄弟陆为终于坐不住了，拉着他进了茶水房。
当然，我肯定没有跑去偷听。
那时候我被热水烫到了，刚拿凉水冲了半天。
十指连心，钻心地疼。我蹲在接水的大壶旁边缓着。
陆为把元清拉到水房门口，没往里面走。
“你为什么拒绝她？”
元清漫不经心的声音传来：“我又不喜欢她。”
陆为听起来很失落。
“可你知道，我们不可能的。我爸妈不会同意的。”
元清伸手拉住他：“陆为，你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
“可是……”
元清看起来很坚定：“你守好你的感情。以后也别再把我推给别人了。”
“好吧。”
他俩走远了，留下腿都蹲麻了的我海啸震惊。
谁能想到！好兄弟竟是情侣！
但我不是多嘴的人，这个秘密我谁也没说。
富婆显然是不知道这件事的。而且，我隐隐觉得不能告诉她。
可现在的问题是，富婆想让元清娶我，这怎么可能嘛。
3
虽然很难，但富婆说如果我能成功嫁给元清，以后她每个月都会来我这里买东西。
我这个人优点众多，其中一条就是敬业。
为了业绩，我打算试试。
况且我在新闻里看见过元清，他仍像高中一样好看，又有钱，完成了任务我就和他离婚，也不亏呀。
说干就干。
我精心修改了简历，跑去元清公司应聘我专业对口的岗位。
当然没有成功。不然我也不会去做导购。
我又尝试蹲点碰瓷，结果元清根本不怎么来公司。
我一狠心，开了个小号，在社交平台上发了个帖子：“唐宋集团元清的惊天大瓜！大厂CEO他为何这样——”
我在帖子里生动形象地描述了元清在高中如何丰神俊朗文武双全，如何引得小姑娘们芳心暗许，但他始终不为所动。
最后，我以一句话为这篇洋洋洒洒的文章收尾。
“元清，他是否早已心有所属？”
唐宋集团是家喻户晓的大公司，元清年轻有为，热度很高，这篇文章一出，马上引起了网友们的热烈讨论，甚至上了热搜。
效果确实很好。
三天后，我就被请到了元清的办公室。
4
听到有人进来，半靠在老板椅上的年轻男人并没抬头。
带我进来的秘书递给他一沓文件让他签字。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打量他。高中的时候我们虽然在一个班，却并没说过话。
他低着头签字，睫毛的阴影扑在纸面上。
他长得确实好看，怪不得招人喜欢。
我立在他办公桌前，有些紧张。
秘书拿着文件出去了，元清终于抬眼看我。
“听说你在网上写了篇关于我的文章。”
“呃……”
我正绞尽脑汁想托词，他又说话了。
“我看了，写得不错。”
嘎？
他眼中似有笑意：“你很了解我？”
“不了解不了解。”我头摇得像拨浪鼓。
确实不了解，只不过知道你喜欢男生。
但这话我肯定是不敢说的。
元清收起笑意。
“既然不了解我，那这篇文章，算是造谣了吧。你是不是该受些惩罚。”
“你也知道，我是唐宋的老板。我的名誉，还是值些钱的。这些天公关处理这件事，也花了不少成本。”
“也不为难你，三百万，你看怎么样？”
我吓得差点咬到舌头。
这确实是我活这么多年以来干过最缺德的事情了。
为了见到他，我只能出此下策。
可是三百万？
富婆交代我的事还没办到，我那点工资，哪儿够赔他啊。
我在心里算着要工作几十年才能付清这笔钱的时候，元清又开口了。
“赔不起？”
我猛点头。
“那没办法了。”他话锋一转：“不过，如果你能帮我个忙，这钱就不用你还了。”
“什么忙？”
“你在网上大肆宣传我有喜欢的人了，我爸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都黄了。”
“但是他们还在催婚，不如你嫁给我？你放心，只是应付一下——”
“好的！”
他话还没说完，我马上答应了。
“啊？”
我热切地看着他：“咱啥时候领证？”
真是天助我也！
我本来还在发愁怎么让元清娶我，没想到他主动提出来要结婚。
这种一箭双雕的好事，哪儿有不答应的道理？
元清盯着我看。
我被他看得心虚，生怕他反悔，马上拿起手机打开了万年历。
“元老板您看，今天就是个黄道吉日，咱择日不如撞日，要不我现在就回去拿户口本？”
元清看着我，神色复杂：“你就这么急着嫁人？”
我连忙表忠心：“天地可鉴，我只是急着嫁给你。”
他的脸唰地红了。
我啧啧称奇，原来他面对女生，也会害羞呀。
5
我和元清的婚结得很顺利。
从民政局出来，他似乎心情不错，应该是因为有了我做掩饰，他可以放心地谈恋爱了。
也不知道他现在还是不是和陆为在一起。
元清帮我系好安全带，我有点受宠若惊。
“等下你有时间吗，帮你搬家。”
搬搬搬……搬家？搬去哪儿？
他看着我惊呆的样子，笑着点了点我的头：“都结婚了，肯定是要住在一起的呀。如果你今天没时间，那就等你方便的时候再搬。”
疯了。
他这为了打掩护，可真够拼的呀。
但是我可不想看他和男朋友在我面前卿卿我我，况且我一个女生，和他俩在一起生活也太不方便了。
“不……不必了吧？倒也不必演这么真吧。”
元清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臭了。
他莫不是怕露馅儿？
我拍拍他的肩：“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在外面肯定是会配合你，不会透露半句实情的。”
他却好像有些受伤：“只是做戏？”
这人脑子好像不太好使。
“元老板，咱们互惠互利，我只要有钱就行，你放心追求你的幸福，我绝不会阻碍你。”
元清不再说话，只默默开车，应该是被我说服了。
嘿嘿，马上我就能和富婆交差啦。
小钱钱，姐姐来啦！
6
富婆坐在我对面，有些怀疑。
“元清那么痛快就同意娶你了？”
我把红本本往她面前一放：“眼见为实。”
本子上赫然贴着我和元清穿着白衬衣的照片，两个人都笑得灿烂。
照片一角盖着民政局的钢戳。
富婆喃喃自语：“有蹊跷。”
“什么？”
“没什么，你先不要和他离婚，我这里有一些钱，你拿去用。以后我会多从你手里拿货，另外，每隔三个月我都会给你一笔钱，直到你们离婚为止。”
她拿起手机，不一会儿，银行给我发来了短信，进账十万。
我答应了。
富婆走后，我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了，妈妈的声音传来：“囡囡，怎么啦？”
我鼻子一酸。
“妈妈，我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芽芽怎么样了。”
芽芽是我妹妹。
“唉。还是那样，用药吊着。医生说最近从国外进口了一批新药，如果能给芽芽用上，说不定能有效果，可那药三万多一支，每个星期都要用，咱家实在拿不出来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了哭腔。
我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宽慰她：“妈妈，别哭，我这个月拉了个大客户。那个姐姐人特别好，从我这里买了好多东西，经理给我发了一大笔奖金呢。尽管给芽芽用好药，钱的事不用担心。”
“真的？”
“对呀妈妈，不要难过，都会好起来的。”
妈妈还是有点担心：“囡囡啊，辛苦你了，你身体还吃得消吧？自己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要是受了委屈就回家，我和你爸再想办法……”
我笑着打断她：“妈妈，我很好，不说啦，我要去赶车啦。”
挂了电话，我抹了抹眼泪，把钱给妈妈打了过去。
芽芽，你还那么小，姐姐一定治好你。
7
元清给我发微信，说他朋友从国外回来了，想带我见见。
从领证那天起，他再也没找过我，今天是我们结婚后的第一次联系。
虽然我觉得以我们的关系，实在没什么必要见他朋友。
但我和他无冤无仇，某种程度上还算是合作伙伴，关系这么僵不太合适，所以就答应了。
路上我一直在努力找话题，想缓和气氛。
他的脸终于不那么臭了。
他没带我去高档餐厅，反而去了高中门口的一家小店。
有个男生远远地冲着我们招手。
我天，是陆为！
他们还在一起！这么多年了，看来是真爱啊。
元清带我见他是什么意思？这是要摊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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