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露营的晚上,女儿撞了鬼,看到池塘里有个红裙子姑娘。

  同行的人大惊:「这是红怨女,含怨而死,会拉人做替死鬼,你女儿这是被选中了!」

  深夜,女儿离奇失踪了。

  1.

  「囡囡,这次要去露营开不开心啊?」越野车上,我笑着逗女儿。

  囡囡抱着玩偶看窗外:「开心。」

  丈夫徐璋开着车也笑:「老何安姐他们这主意正经不错,露营挺好。」

  老何、安姐都是徐璋的同事,趁着周末,我们三家一起带着孩子去郊区的露营基地游玩,这边风景很好,老何来过不止一次,和负责人很熟,特地给我们选了一块适合孩子玩的地方。

  他说着又看看囡囡:「你给孩子选的这衣服太素了吧,拍照不显眼。」

  我看了看女儿的鹅黄色运动衫:「鹅黄色多可爱。」

  徐璋嘟囔一句,没再多说。

  停车到地,徐璋只让我带着孩子去玩,安营他们男人来搞定。我闻言提醒他别太累也别忘吃药,徐璋最近加班太多心脏不太舒服,一直吃着养心药丸。

  安姐家的小姑娘叫晨晨,八九岁,很活泼,带着囡囡满地摘花。

  我和安姐在边上聊天,她去接了个电话,晨晨突然急急跑过来:「璐璐阿姨,囡囡胡说八道!」

  我愣了下,走过去手掌搭在囡囡肩上:「怎么了呀?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小误会?囡囡不会乱说话的。」

  晨晨指了指不远处水塘:「囡囡说有人,根本没有,我看了好半天了!」

  我瞧了瞧水塘,很清澈,一眼就能望到底,确实没什么东西。

  囡囡窝在我怀里,盯着水面,声音小小:「有的,一个小姐姐,红裙子小姐姐,在招手。」

  囡囡的性子有些温吞,反应慢,说话可能和事情发生差半拍,但她是不会说谎的。

  安姐正好打完电话过来,笑:「那边有个游乐园,有些小人雕塑,估计是影子照在水面上了吧。」

  我想说些什么安慰女儿,却见安姐悄悄冲我摆了摆手,让晨晨带囡囡去边上荡秋千。

  俩小孩也不记仇,手牵手跑开了。

  我有点疑惑:「怎么了姐?」

  安姐瞧着水面,微微眯起眼,表情有些复杂:「囡囡没说谎。」

  「我也看见了。」

  2.

  我愣了下,瞧她表情不似作假,心里瞬间就有点发毛。

  「你听说过红怨女吗?」安姐望着寂静的水面,「穿红衣的女孩被溺死水中,怨气化鬼,日日漂浮在水面拖人下水做伴。」

  我表情很不好看:「别胡说,会吓到小孩子!」

  「小孩子眼睛是最灵的,」安姐笑笑,有些疲惫地揉揉太阳穴,「如果是我自己看见,那可能还真是精神不太好,但囡囡这么小,应该没什么精神心理问题吧?」

  我脑子里一根弦一下绷紧,语气也紧绷着:「当然了!我们家囡囡好的很!」

  说罢我也不想再论什么红怨女,过去抱起囡囡回了营地。

  路上我又仔细问了问,不过囡囡也是小孩子心性,一会小姐姐,一会晨晨姐姐,最后干脆专心玩玩偶,不说话了。

  我抱着女儿,心里不安。

  两年前我和囡囡亲生爸爸离婚,闹得很是难堪,家里天天翻天覆地,对囡囡的关注也少,囡囡性子渐渐就有些孤僻内向,不喜欢与人交流,更爱自说自话,甚至是有点神叨。

  不过再婚之后,我有了时间精力,天天带她出门玩,这些症状早已见好。

  至于什么红怨女,更是子虚乌有,这家露营基地评价很好,虽开业不久却没有什么负面消息,更遑论是灵异鬼怪。

  回到营地,徐璋主动上来抱孩子,给我递了盘烤翅:「你先吃。」

  我心下稍暖,刚想说些什么,囡囡却尖叫一声,猛地把玩偶丢在地上,在徐璋怀里又叫又踹。

  「怎么了怎么了?」我吓了一跳,连忙上去抱她,「怎么了宝宝?」

  鸡翅被打翻在地,囡囡抱住我的脖子就是不说话。

  徐璋见状把孩子递回来:「你先哄哄,我再去烤。」

  我叹了口气,把囡囡抱进帐篷,用小零食哄她:「怎么了囡囡?怎么突然叫起来了?」

  囡囡低着头:「不能吃。」

  我一顿:「什么?」

  囡囡抬头看向我,一字一句:「姐姐说,那盘烤翅,不能吃。」

  「什么姐姐?」我皱眉,「晨晨姐姐?」

  囡囡笑了笑,张张嘴:「红裙子,小姐姐。」

  一瞬间,一股寒意猛然从脚底窜起,我搂住囡囡:「你给妈妈说实话,真有这个小姐姐?就是你在水塘边看到的那个?」

  囡囡点点头,看向帐篷外忙碌的徐璋,呆呆地:「姐姐说她听到了,爸爸说,要小心鸡翅,不能吃。」

  3.

  囡囡平日虽然和徐璋不算特别亲昵,但也并不排斥继父,更何况她只有五岁,这种话她没理由自己编出来。

  正想再问问,就听帐篷外一阵喧哗,我探头出去,看见几人都围在烧烤架旁,徐璋冲我招手:「张璐,咱医疗箱呢?安姐老公让火星子崩着了!」

  我赶紧在帐篷里扒翻,牵着囡囡过去:「怎么还能崩上?」

  安姐带着晨晨也回来了,拿水给她老公冲手臂:「他带的那串佛珠松了,珠子掉炭堆里可不得崩。」

  眼见着没什么大事,我牵着囡囡准备先去吃点东西,徐璋给我递了个面包:「你娘俩先垫垫,马上就好。」

  我嗯了声,心情有点奇怪,犹豫了一下问徐璋:「那烤翅闻着挺香的,你用什么腌的啊,掉了怪可惜的。」

  徐璋看着我,失笑:「就蜂蜜芥末奥尔良什么的,这么馋啊,没事我再给你烤。」

  我瞧他表情没什么怪异,松了口气,决定再问问囡囡那红裙子的事,一低头,囡囡竟然不见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囡囡?」

  老何指指树后:「小安带着俩姑娘上厕所去了。」

  我赶忙追过去,就见小树林里,安姐站在灌木旁,俩小孩在靠里的树边。

  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我两步过去,就见囡囡蹲在树旁冲我招手。

  「怎么了?」

  囡囡指了指地上。

  我一看,微顿,地上居然是刚刚被打翻的鸡翅。

  谁把鸡翅丢到这边来了?

  晨晨皱皱鼻子,一副嫌弃的模样:「有死老鼠。」

  我顺着她的目光瞧去,就见树根深处,一只老鼠静静躺在泥土中,而它的嘴边,赫然掉落着一块被啃咬过的鸡翅。

  4.

  我和徐璋结婚半年,他对我一直呵护关爱,但此刻看着那块鸡翅,我心脏不受控制地怦怦直跳。

  下毒吗?不可能,太明显,指向性太强。

  我拉住囡囡的手,尽量心平气和:「囡囡,你告诉妈妈,真的有那个小姐姐,她真的有和你说话吗?」

  囡囡没作声,边上晨晨先咯咯笑了:「没有小姐姐!囡囡骗你的!骗你的!」

  我有些气恼,回头看了眼安姐,却见她只是静静地站在不远处,表情漠然地看着我们。

  「安姐你——」

  「嘘。」

  一只小手捂住我的嘴,囡囡看着我,漆黑的瞳孔越过我的肩膀看向更远的地方:「妈妈不要说话。」

  我头皮发麻,抱起囡囡转身就往营地跑,没几步就撞上了前来找我们的老何。

  「咋的了这是?」老何一愣,「叫你们过去吃饭呢?咋得了急急慌慌的。」

  我勉强笑笑:「没事,囡囡饿了。」

  回到营地,烤串都弄得差不多了,徐璋和安姐老公正最后摆着椅子。

  见我脸色不好,徐璋凑过来:「怎么了?」

  我心下忐忑不安,只道:「身体有点不舒服,囡囡也有点怕陌生环境,咱们能不能早走一会?」

  徐璋压低声:「老何特意托关系选的这地,还没开始就走不大好,要不先吃点东西缓缓?」

  老何最近势头正猛算是徐璋半个上司,不好得罪。我也明白这些人情世故,便说:「那吃完饭再看看吧。」

  徐璋松了口气,又问:「我那药是不是吃完了?刚刚在车上没找着呢。」

  我心烦意乱,简单回忆了一下:「可能是吃完了我就没拿,回去再开吧。」

  席间,囡囡一直靠着我坐不好好吃东西,我也心烦意乱食不下咽。大概是我表现的实在疲倦,饭后徐璋说要离开,老何他们都表示理解。

  我们收拾好东西,抱着囡囡去了停车处,徐璋去后备箱放东西,却听他闷声骂了句脏话。

  「怎么了?」我心脏一紧,不好的预感直冒心头。

  徐璋皱着眉:「车胎让人扎了。」

  被扎的不止我们这一辆,连着老何、安姐,还有四五辆小轿车都或多或少有了伤痕。

  老何很生气,叫来了基地负责人,负责人去排查,最后提溜着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过来。

  「就这孩子。」负责人无奈道,「天天在这附近捡垃圾吃,脑子有问题。」

  这下我们也没办法说什么,天色已晚,露营基底又离市区很远,老何说服徐璋先凑合一晚,明天一早他叫保险和修车。

  徐璋正在事业上升期,我也不想表现得太不懂事,只得应了好。

  抱着囡囡往回走,我瞧着旁边郁郁葱葱的树林总觉不安,怀里窸窸窣窣,我低头一瞧,发现囡囡竟然在笑。

  「囡囡?」

  囡囡抬起头,笑眯眯趴在我肩上看那个小男孩:「笨笨。」

  我不解:「什么笨笨?」

  「哥哥笨笨。」囡囡道,「不是他,笨笨。」

  我心头一紧,故意加快脚步远离众人,小声问囡囡:「你给妈妈说实话,你说的这些,包括鸡翅还有小姐姐,是不是都是编的?」

  囡囡不高兴地噘嘴:「才没有。」

  她说着,又紧紧搂住我的脖子,声音很小很小:「我很危险。」

  我一怔。

  囡囡箍住我的脖子,往日纯稚童音在此刻却让人心底发凉:「妈妈,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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