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杨失踪了。
我穿着婚纱,独自站在现场,台下是各界有名的人士,还有各家媒体准备直播这一商界盛事。
台下议论纷纷,到时间了新郎官却一直没出现。
我盯着宴会大门,头顶的灯光照得我头晕目眩,我紧紧握住捧花,手心出了汗。
突然,大门被打开,傅杨出现了。
和他一起走上台的还有一个女孩,她穿着粉蓝色的连衣裙,眉眼小巧,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我的心彻底凉了下来。
「林然,对不起,我爱的是沈甜,我不能和你结婚。」
傅杨的话一落下,全场哗然。
台下傅林两家的家长脸色沉重,我看见傅老爷子脸色铁青的叫助理开始准备公关。
我看见父亲林建国气急败坏站起来,示意我赶快从台上下来。
林婉坐在不远处,挑衅地望着我,露出看好戏的快意表情。
我知道这场面也有她的一份力。
沈甜说话了:「姐姐,对不起,我和傅杨是真心相爱的,求求你放过他吧。」
说着便嘤嘤啜泣起来,像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
傅杨立刻去安慰她,眼神复杂地望着我。
我回望他,眼里满是失望和冷漠。
他怔愣了一下,想说什么:「我...」
他没说完,只听一声低吼:「林然!」
林建国怒气冲冲把我拉过去,恶狠狠对我说:「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已经万无一失了吗?现在怎么收场!」
「你知不知道刚才傅董脸都黑了!」
「就这么一个婚礼你都搞不定?你有什么用?!」
他劈头盖脸地骂我,却一个字都没提傅杨,哪怕他才是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
就因为他是傅氏集团的太子,他不敢。
后妈王丽华和林婉也款款而来,她雍容精致的脸上一副真为我担心的表情。
「这,这是怎么回事呀然然,那个女孩是谁?」她四两拨千斤劝道:「你可别又耍小孩子脾气呀,这可关系到两家公司的合作,好多媒体都在呢。」
一提到合作,林建国怒气更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你赶紧想办法解决,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说的收拾,就是真的收拾。
把我打得爬都爬不起来。
上一次是在我16岁时,他跟王丽华刚结婚一年,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
我刚回到房间,就发现有人进来过。
东西虽然都在原地,但有被翻动过的迹象。
我的心突地一跳,快步走过去拉开床头的抽屉,打开放在里面的檀木盒子。
空空如也。
我妈的羊脂玉手镯不见了。
我拿着盒子快步下楼,王丽华和林建国正坐在客厅看电视,我颤着手,盯着她手腕上的镯子,极力忍着怒气对王丽华说:「还给我。」
她不明所以:「什么?什么还给你呀,然然。」
王丽华表情无辜,那细长的眼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我知道不该中了她的圈套,但那是我妈留给我最后的东西。
她抢了她的男人,侮辱她的女儿,还要拿走她最珍贵的镯子。
我没办法,妈妈。
我把盒子砸到王丽华脸上,上去拔她的手腕:「镯子!把镯子还给我!」
「啊!」她显然是没想到我真敢砸她,一时躲闪不及,额头登时流了血。
「林然!你疯了!」父亲也被吓了一跳,赶紧过来把我俩分开。
场面一片混乱。
王丽华非常委屈,满脸流着泪,哭叫着:「建国,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让然然这么恨我,她都想杀了我!」
「虽然我是后妈,但我真把然然当我自己的女儿,吃的穿的都是最好的,没想到一片苦心被这么辜负,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建国,我好痛啊,我是不是流血了,我的头也好痛。」
伤口并不大,家庭医生很快就来止住了血。
王丽华白着脸坐在沙发上轻轻啜泣,眼眶通红,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跪下!」父亲怒道。
我站着没动。
他一脚踢上我的右腿,我吃痛,一瞬间跪倒在地,膝盖发出「咚」的一声响。
我红着眼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父亲。
痛哭着问他:「爸爸!她进了我的房间,偷了我妈留给我的手镯,我要回来有什么错!」
「她背叛我妈妈嫁进来,根本就是心术不正!每次我和你吵架她都在旁边挑拨离间,哪一次你有好好跟我说过话?」
「她说把我当亲女儿,她把我送到离家千里之外的学校,让我一边打工一边上学,哪个亲妈会这么对女儿?她会这么对林婉吗!这些你都看不见吗,爸爸!」
我对王丽华的控诉非但没有引起父亲的怜惜,反而激怒了这个男人。
他面红耳赤地教育我没有证据,说我任性恶毒,说我不服管教。
在王丽华又一次的挑唆下。
他赏了我一个又一个巴掌。
拿起皮带抽得我皮开肉绽。
他问我:「你知道错没有?」
我躺在地板上,泪从眼角流到鼻尖。
眼前是王丽华勾起的得意的嘴角,和她手腕上那只纯白细腻的玉镯。
终于,我闭上眼说:「我错了。」
我错在还以为你是以前那个视我如掌上明珠的爸爸。
错在我以为你只是一时被蒙蔽了不知道我的处境。
原来你不是不知道,你是不在乎。
一年前我没了妈妈。
从今天起。
我再也没有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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