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跟妈妈说过,也曾傻傻地期待妈妈能为我做一次主。
可是在妈妈眼里,根本没有是非对错,她的宝贝儿子永远都是对的。
妈妈脸色一变,对我熟练地甩了个巴掌,「你个小骗子,还敢告你弟弟的状?」
「一点口水能吃死你?还是他能蒙死你?」
「不就是弟弟搞点恶作剧,你这就受不了了?」
「弟弟是喜欢你,才跟你闹着玩,你别不知好歹?」
「死一边去,别碍我的眼!」
妈妈狠狠踹我一脚后,就忙不迭地朝沙发上的弟弟走去,「呀!新新在干嘛呀?」
「妈妈带你出去玩,好不好呀?」
「新新真乖,妈妈给你买好吃的。木啊。」
妈妈一边抱起弟弟,一边在弟弟脸上狠狠嘬了一口。
很久之前,我也很想让妈妈抱抱我亲亲我。
但现在,不想了。
妈妈还是那个妈妈,我已经不是那个我。
弟弟的异常,让我猛然想起当年医生的话。
超雄综合征,性格残暴,有暴力倾向……
显然易见,在弟弟身上,这些特征已经慢慢显露出来,可妈妈什么也看不见。
我开始害怕,就像身边埋了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彻底爆炸。
可单凭我,什么都改变不了。
我只希望自己能考上县里最好的初中,离弟弟、离这个家都远远的。
于是,我经常把自己关在房里,没日没夜地学习。
可那闲出屁来的弟弟总缠着我不放。
有事没事就来敲我的房门,我直接塞上耳朵,继续看我的书。
直到屋外响起了弟弟的哭声,他边哭边向我道歉,「姐姐,我错了!」
「姐姐,我不搞恶作剧了,你快出来陪我玩吧!」
他软软糯糯的哭声听上去很可怜,道歉也很真诚。
以至于我一时心软。
而心软的代价就是被捉弄,被嘲笑。
打开房门的瞬间,脸上骤然一凉,无数水珠从凝成一撮撮的头发上滴落。
弟弟站在门边,手里捧个空水杯,正捂着肚子咯咯笑。
我又气又懵地愣在原地,忽而又听见弟弟身后传来女人的笑声。
大概是我现在的样子太滑稽,不远处的妈妈笑得牙不见眼。
妈妈拿着瓶牛奶塞到弟弟手里,一脸凶巴巴对着我,「瞪什么瞪?不就是泼了点凉水,又不是开水,还能烫死你了?」
果然,在妈妈眼里,弟弟做任何事都情有可原。
而我,甚至不需要说话,一个委屈的眼神就是罪大恶极。
我失望透顶地关上房门,脸上落下两颗咸咸的水珠。
我在想,如果有一天,妈妈成为我,亲自体会到我的心情,她还会像现在这样喜欢这个恶魔吗?
我特意查过,所以我知道,弟弟的残暴不会仅限于我。
在患有超雄综合征的人眼里,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弟弟「攻击」妈妈,只是个时间问题。
面对弟弟的折磨,我忍气吞声熬到了期末考。
可事实偏偏不如愿,明明已经那么努力,但我就是比别人蠢些。
没办法,基因这东西太无敌。
妈妈看我直掉眼泪,目光瞥了瞥,不耐烦道,「哭什么哭,你一个女娃还想考县里的初中?别异想天开了!」
「镇里的初中多好啊,不用住校,花钱少,每天还能回家陪你弟弟!」
我实在听不下去,拎着书包跑进房间,一把关了门。
门外的妈妈突然嗓音放大,怨气冲天,「你个死孩子,脾气这么大?说你两句还不能说了?」
「你听好了,到时候你要考不上高中,就给我打工挣钱去,我们家才不养闲人!」
我趴在床上,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感觉生活突然没了盼头。
索性糜烂的生活中也有好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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