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腿缝了几针,吃了不少皮肉苦。

  沈岸心疼的样子倒是很真诚的。他让我以后不用下厨,等他回来弄。

  他抱我到卧室,给我打水,洗脚。

  黛茜就蹲在一边,两眼绿莹莹的。

  大尾巴拍啊拍,拍得地毯灰尘都扬起来了。

  我能感觉到她在生气,在嫉恨。只是当着沈岸的面不肯表现出来。

  「水温怎么样?」

  沈岸撩起我的脚踝,小心翼翼避开我小腿上的纱布。

  他温柔的抚摸,轻缓的喃慰让我有些恍惚。

  我情不自禁地把双手插进他的头发里,爱抚着。

  突然——

  黛茜嗖的一声跳上沈岸的肩膀,凶狠地向我呲牙。

  我吓到了,松手向后仰去,水盆也被打翻了。

  「小眉!」

  沈岸抱起惊魂未定的我,「你怎么了?是不是水太烫了?」

  我摇头,惊魂未定:「猫,黛茜!沈岸,她刚才想要攻击我!」

  沈岸回头,黛茜正蹲在他的肩膀上,呆萌呆萌地舔爪子。

  沈岸笑:「怎么可能?黛茜应该是关心你的伤势才跳上来的。」

  我急了:「她就是有!她刚才呲牙咧嘴的!」

  沈岸摇头,「猫在准备攻击之前,都会发出哈嘶那样的声音。你只看她呲牙,她兴许只是在打哈欠呢,是不是,黛茜?」

  黛茜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着沈岸的下巴,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亲密声。

  我想,如果我告诉沈岸,你信不信今天这把刀是她故意弄下来的。

  沈岸多半是会觉得我疯了。

  ——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不用他觉得我疯了,我怕是真的要被这只猫逼疯了。

  黛茜快一岁了,进入尴尬期。

  每天趴在地板上,两条后腿颤巍巍地撑着屁股,喵咪喵咪个不停。

  那天我对沈岸说:「要不,周末带她去看看做个绝育吧。」

  话音未落,黛茜突然跳到我脸上,直接给了我一个大逼斗。

  这是她第一次当着沈岸的面攻击我。

  我的脸被抓了一道血痕,火辣辣的。

  我又气又怕,指着她对沈岸控诉:「你看,我就说这猫有攻击性的!」

  然而沈岸却说:「她这是听懂你的话了,你要带她绝育,她当然——」

  这一次,黛茜把沈岸也抓伤了。

  她对「绝育」这个词,像有强烈的条件反射。

  而且后来我们两个尝试了一下,类似于「绝育」,「结扎」,「手术」这样的词。她听都不能听到,一听就炸毛。

  沈岸说:「要不算了吧,联系个猫舍给她找个男朋友吧。」

  结果一连换了好几只小公猫,屁用没顶,一个个都被黛茜连抓带咬败下阵来。

  我和沈岸都没辙了。直到那天他突然上网搜了一下,说想要安抚不绝育的母猫,还有个土妙招。虽然污,但很管用。

  就这样,我眼睁睁看着沈岸拿了个棉花棒,把黛茜抱进了卧室……

  然而就从那次开始,黛茜明显更加黏着沈岸了。

  没事就转个屁股对着他,喵喵个没完没了。

  我心理上有点排斥,但看沈岸这段时间明显精神也好了些,夜里也不失眠了,想来宠物给人带来的治愈还是挺有效的,也就没有过多干涉。只是尽量避免一个人跟黛茜共处一室,而且自从上次它推下一把刀之后,我看到厨房有一滩油都会警惕着绕开走。

  可好景不长,那天我生日,晚上沈岸给我准备了烛光晚餐。

  情到浓时,他拥着我进了卧室。

  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噼里啪啦,滚滚浓烟从门缝里钻出来!

  我们两人吓傻了,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就冲出去。

  客厅着火了。

  鬼知道放在餐桌正中间的蜡烛,为什么会滚到地上烧了地毯?

  还好发现的及时,消防员上门扑灭了火。

  问及因由,我们两人只能搪塞说,应该是猫把蜡烛弄地上了。

  消防员认定是意外,对我们两人批评教育了一顿。

  沈岸抱着黛茜,咕噜着,温声细语地责怪她怎么那么淘气呀。

  灭过火的房子里余温烫人,却只有我出了一身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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