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脖子上他的名字是一个情人节他带我去纹身店纹的。
我不喜欢纹身。
我也怕疼。
他和我说,就一下,不会疼的,他陪我一起。
我应了声好。
纹身师将颜料灌入我皮肤以下时,投过皮肤的疼痛让我狠狠皱起了眉头。
不过没有我想象中的疼。
可能人在长久的压迫下会变得麻木吧。
或许是对我上一次不听话的惩罚,他要求纹身师将他的名字镌刻在我的脖子上。
我多想纹身师手一抖让我死在纹身台上。
要是我死了会不会让纹身师背上人命,一辈子不敢触碰这个职业。
算了,就这样吧。
回去后的几天沈淮之有些异常的兴奋,我没太关注他,安静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只在几天后他终于握住我的手问我有没有什么想问的。
问什么?
他脱了上衣,心口上有两个字。
——林绾。
他是什么时候纹的,和我同一天吗?
我没有印象了。
“挺好的。”我附和。
他神色有些失落,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小狗。
我是怎么会想到如此离谱的形容词的。
我把这想法抛出脑子不再多想。
*
我两个月没有来姨妈了。
我去药店买了份验孕棒。
三条杠显示我确实怀孕了。
我有点迷茫,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我犹豫着孩子去留时,沈淮之从浴室门口进来,夺走我手中的验孕棒。
“你怀孕了?”我听到他这么问我。
是了。
这个孩子的去留从来由不得我决定。
我视线里的颜色开始退却。
黑暗由四周向中央蔓延。
一阵天旋地转后我彻底失去了意识。
*
“我们有孩子了。”沈淮之靠在我的床头,握住我的手语气几分激动。
啊。
我知道啊。
“我们去领证,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我摇摇头,随口应道:“都可以。”
他的一腔热情被我一泼冷水半上不下。
他握住我的手贴在他的脸颊上,“我猜是个男孩,听说男孩会比较像妈妈。”
是吗?
那还是不要男孩了,和我一样多可悲。
“绾绾想知道我们的宝宝是男是女吗?”他期待地望着我。
“再过几个月就知道了。”
*
今天是周末,沈淮之不上班,我一天的时间都要见到他。
我坐在椅子上,听沈淮之在旁边弹钢琴,弹得是《致爱丽丝》。
他说这是胎教,让宝宝和妈妈一起听爸爸弹琴,可以增进一家人的感情。
我听了只想笑,他一定不知道我不喜欢致爱丽丝。
初中高中的所有预备铃都是致爱丽丝,每次听到这首曲子,我都有一种即将上课的错觉。
而且我们从来就不是一家人啊。
而且我好讨厌好讨厌这个孩子。
听他弹琴时我一直在想,沈玥口中的晚晚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他的白月光怎么还不回来啊。
又或者说,他怎么还没腻了我。
我单手撑着脑袋,看着窗外日光熹微。
*
我终于见到那位叫晚晚的人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人长得像,名字发音也一样。
她是在一个下雪的冬天拜访沈淮之家的。
我那时怀孕六个月。
佣人说有位秦小姐来了
我有一种预感,我等待这么久的人终于要来了。
我出乎意料地多吃了半碗饭,沈淮之注意到了,问我是喜欢今天的饭菜吗。
我点点头。
我喜欢的不是今日的饭菜,是可以逃离他身边的希望。
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让秦小姐进来是让我意外的。
直到我放下碗筷他才让佣人开门。
她踏着风雪而来。
“叨扰了。”
我知道为什么沈玥会喜欢她了。
我也喜欢这种温柔又活泼的女生。
“你好,你是沈淮之的妻子吧,我是秦晚晚,是他的高中同学。”
佣人上前将她手中的包挂到一边,她与我,与沈淮之保持了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偶尔聊天也是将话题抛给我,这一次的见面正常的有些蹊跷。
她那日也不是晚上来的,而是一个午后。
她与我一同在院内欣赏帝都的这场雪。
“澳大利亚不会下雪。”她和我分享异国他乡的故事,问我和沈淮之相处的好吗。
我笑笑没有回答她。
原来有人白头如新,有人倾盖如故。
我被囚禁在这小小的院落中,她飞向了广阔的世界。
沈淮之全程对我们的见面没有任何意见,或许是不在意我这个替身的想法,也或许是已经娶了我,与白月光注定无缘。
只是在我和秦晚晚单独相处的第三个小时,沈淮之忍不住打断了我们。
“已经三点了,你该回去了。”
他冷冷地注视着秦晚晚,我有些懵。
就算娶不成她也不应该这么对待人家啊。
“你对你老婆也这么凶?”秦晚晚挑眉,无趣地轻啧了一声与我告别。
我轻声在心里回答她,他对我也是这样的。
又或者说不止这样。
果然她是他的白月光,只是得到了他的两句冷言冷语罢了。
我的日子恢复了平静。
白月光回来了,沈淮之却没有任何想去找白月光的想法。
不去也好,不要再伤害其他人了。
毕竟我也很喜欢她呀。
只是生活唯一的盼头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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