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娘突然笑了,笑里夹杂着百转千回的愁绪和叹息。
“白仁安是我救的第一个外族。伤好那日,他说会娶我,接着便一去不回。我也是如你这般,那人不来,我便朝那人走去。结果便是这样,他一夜醉酒,与我有了私情,让我怀上明儿。他堂堂掌门,当然不许我这个低贱的女子做夫人,便给我下毒想让我消失。”
闾丘若认真地听完,站到厨娘面前,将她的手攥紧。
小小的掌心,一片滚烫。
厨娘微微回神,向她投去一双颓然的眼:“罢了,你怎么会懂。”
“我懂的,厨娘。”
那掌心用力握了握,闾丘若望穿了她眼里的空洞,一字一顿:“清明哥哥说过,他也想出来。”
“他还说过,会娶我。”
厨娘肩头微微一抖,嘴唇带颤:“他……说过?”
闾丘若望着那把门锁,坚定地点头,又把目光移回她的脸上,言语间已有了一丝威严:“所以,你想办法把我放出去,我带他来见你,我们一起离开,好吗?”
入夜,厨娘烧红了钳子,再三比对位置,盯着那细细的锁链轻轻一夹,捏住不动。两人都屏住呼吸,直到一声清脆的铁器响,那锁链便这么断落了。
闾丘若夺门而出,厨娘手中还握着钳子,追到门口大声叫住她:“若儿!”
人影顿住,却并未回头。
厨娘凄凉地一笑,心中那繁复的死结,似乎被她一刀剪掉了。
“我等你……们。”
闾丘若微不可察的点点头,驾轻就熟地奔远,熹微的日光照在那掀起来的尘埃上,如同金沙。
禁闭殿灯火长明。
厨娘打听过了,因为殿中住进了新人,所以在晨间和晚间这门各会开启一次。闾丘若抬头看着天色,悄声藏下。
里头突然传来一道尖锐的女声。
“白清明!你不过是掌门捡来的野孩子,我嫁给你已是看在掌门的面子上!但这几天来,你从不看我一眼,放我在床榻上独睡,门中都在传我的笑话,这便是你想要的吗?!”
闾丘若凝起目光,就见窗上晃过一个修长的人影,那道朝思暮想的声音就这么响起:“你的师命何尝不是我的父命。既然你我都不满,何不结束这荒唐的婚事?”
“你说得倒轻松,我是披着盖头踏进你寝宫的,若就这么结束,他人如何不质疑我的清白?”
“你想如何?”
“先把这酒喝了,同我对饮吧。”
女子的声音突然柔了两分,窗上的剪影也是两人对望着。
闾丘若猛地站起,心里警醒起白清明不能饮水饮酒的利害关系,却看到窗上白清明的头轻轻点了一下,声音顺从得温柔:“好。”
“不行!”她三两步跳到门边,伸腿猛地踹向厚重大门,震得上头的铁锁发出哗啦巨响。
僵着踢疼的脚,她仿佛入了魔怔,运力立刻就要踢去第二下,身旁却飞快闪过一个人影,不等她将腿抬起,已轻巧地将她挟在臂膀上,流利的轻功点地,腾身到树顶。
“小狐狸,不认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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