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东未名为徒,只因那金漆印章是当年渡给我长生血的孩子家的。

  那男婴不过三月大,我喝完之后,海城之外传来惊声的哭喊,是在祭奠这个孩子。

  多年来,我知那家人姓东,却由于心中愧疚,从不敢登门致谢、致歉。就这么,沦为一个忘情负义的狠心人。

  我与东未名约法三章,第一,不可叫我师傅;

  第二,不可与外人道她和我的渊源;

  第三,换下这身衣物。

  我虽已年近三十,未曾有过任何红尘纠葛,但也断不能看一个身子赤裸大半的女子在我眼前晃荡。

  她点头如捣蒜,拿了我给的碎银,往飞雪身上骑。我倚在门边,手里是一壶温热的龙井,就这么看她一次次上马又一次次被飞雪摔下,她咬牙切齿,最后猛拍飞雪的马臀,恨恨地往自己的瘦马身上去了。

  望着她远走,我竟察觉自己的唇边带着一丝笑意。

  从来寂静清冷的天山小屋门前,多了一道纷杂的脚印,和一些热闹的聒噪。

  我静静地看着这不同往日的细微一切,直至手中的茶水变冷。

  这一去,再回来,已是第二日。

  “师傅师傅!”她推门而进,我僵住身子看她一眼,她忙不迭改口:“——不改兄!不改兄可以吧?”

  她已用我给的碎银买了新的衣物换上,此刻碧衫粉领,十分灵动。

  我撇开目光,面不改色问她:“何事这么匆忙?”

  “我找到废我武功的大奸人了!他们现在在少林寺!”

  我挑眉,压住心中的疑惑:“你要如何?”

  “当然是找他报仇了!师傅——不改兄,你赶紧教我两招能打死人的,我立马就去!”

  东未名气势汹汹,眉目中那般坚定,透着莽撞的单纯。我不由得轻笑:“教了你,你也未必能学会。”

  “所以——你会眼睁睁看我被打死吗?”没由来地,她回问了一句。我刚一皱眉,目光中的女子已跳跃着骑上瘦马,飞快驾着,回头对我吆喝:“不改兄,来救我,或者来拿你的剑啊……”

  我倏地回身,果然,门上悬挂的一柄长剑已不见了。

  还算利落的身法,想必她厮混中原武林的这些年,都是靠这些偷摸手段维生的。

  然而望着雪上一路的马蹄印,我的心中却没有怒气。

  我无奈地望着飞雪,淡淡一笑:“你想去吗?”

  少林寺算得上我的一个相熟旧地。

  几年前的武林之争,来自五湖四海各门各派的高手最终都汇集于此地,我一一击败,本也无心恋战,却又在独善其身之时成为众矢之的。武林霸主的位置不再重要,谁能把我击退才是武力高强的最大证明。

  我被人群围在藏经阁下,盘腿打坐。上前挑战的人络绎不绝,却也在一阵缠斗之后不甘退下。

  天山君的门号,便是那时传出。

  骑上飞雪,我并无鞭策,就这么慢悠悠地行了一夜,到达少林寺时,又是一团乌压压的人群。

  一眼我便看到了人群中那桀骜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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