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齐予舒,和林梓乔出生在南方的一座小城。

   

  20世纪末,虽然计划生育抓得严,但是却依然不能阻止小地方的很多家庭宁可放弃工作也要继续生二胎和三胎。

   

  在我们出世之前,林家已经生了两个女儿,齐家则已经有了两个儿子,于是通过镇上一位老人的牵线,我和他从出生就被交换抚养了。

   

  先来这个世界报到的是我,据说生我的那个人一听又是女儿就嚎啕大哭,不愿多看我一眼。三天后,林梓乔顺利降生。

   

  两家人签了一纸协议,约定的主要内容是:路上相见不相认,日后好坏不相干。

   

  一开始两个家庭都只是普通人家,谈不上贫穷或者富裕。但在我们七岁那年,一切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2003年非典全面爆发。林家经营醋和酱料的小作坊在那个特殊时期赚到了第一桶金,而后改做面包片和袋装蛋糕生意。厂子越做越大,员工宿舍也修建起来了,短短几年便已今非昔比。林家的所有人都分外地宠溺林梓乔,夸他长得俊俏又机灵,更认为他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兴旺了整个家族。

   

  可我家的环境却是一落千丈。妈妈在不幸感染了非典后没有能抢救回来,剩下爸爸单独抚养我和两个哥哥。从我记事开始,家里的日子就过得艰难。

   

  小城很小,从来都容不下秘密。

   

  早在我还懵懂的年纪,就已经听过太多的流言蜚语。听的最多大约都是说我命不好,没有林梓乔的福分,我的爸妈自从养了我就灾祸不断。

   

  我曾偷偷跑到林家的大门前张望。亲眼看到他被他的爸爸笑着从小轿车上抱下来,手里拿着新型的飞机模型,整个人还没落地,又被接到了妈妈的怀里。

   

  说来也好笑,我那时的关注点不在他们家的大房子,也不在飞机模型,甚至不是他的爸爸妈妈,而是他那一身瓷白肌肤。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黑黝黝的手掌,恍然大悟,难怪我是我们家唯一一个皮肤不白的小孩。

   

  那天我一路走回家,得出来结论:我们注定是敌人。

   

  他不仅换走了属于我的人生,还让我无时不刻都活在被比对的流言蜚语里。

   

  小学时期,我们同校但不同班,整整六年都不曾说过一句话。在学校远远望见对方,我们都默契地绕道而行,不愿意跟对方有任何交集。

   

  可基因是很神奇的东西。

   

  林梓乔和我的两个哥哥一样生得浓眉大眼,外形出众,但是学习成绩却是一塌糊涂。而我和他的两个姐姐不仅长相如出一辙的普通,就连学霸属性也别无二致。我不仅当了六年的班长,更是从没有从年级前十名掉下来过。

   

  小升初的时候,他被送去了一所环境很好,收费很高的私立中学,我则去了镇上的公立学校。我心想,从此我们的人生轨迹将会天差地远地错开。

   

  初二那年,生活再次跟我们家开了一个恶劣的玩笑。爸爸在维修电缆时脚滑从高梯上摔了下来,摔伤了腰椎,医生说很可能会半身瘫痪。后来经过医治,虽然没有到最坏的程度,但爸爸也完全失去了劳动的能力。

   

  我第一次产生了自我怀疑,是不是真的如同那些流言所说的,我就是一个扫把星?不然为什么那么多的灾祸都偏偏发生在我家。

   

  当时素来不爱学习,整日惹日生非的大哥选择了辍学外出打工,还拿走了家里少得可怜的一点存款。最艰难的时候,家里差点没有米可以下锅。我咬着牙,每日放学和周末就到附近几个邻居家里做手工,赚零花钱补贴家里的日常开销。但是做手工赚的钱很少,少得连买几根排骨给爸爸熬汤都是一种奢望。

   

  直到上了初三,开始有人来找我给小学生做家教。补习给的费用不算多,但已经比做手工高了一大截,而且我还可以在陪他们写作业的时候顺便温习自己的功课,一举两得。

   

  就在我感到知足的时候,林家突然托了熟人来问我愿不愿意去给林梓乔补习功课。价格开得很高,几乎是别人的两倍多。

   

  我思索片刻便冷笑着答应了,这种好差事,缺钱的我没有理由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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