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还没到,我正挑着灯生不如死地抄着佛经,彩毓却告知我陛下去了秦美人那里。

  好啊,南边水患才告一段落,就要纵情淫乐了。这可不是我小人之心,都这么晚了,驾幸宫妃殿中能有什么好事?

  我怒摔笔。

  说好的守身如玉呢?

  “快去,彩毓,说你家娘娘抄佛经累得心疾犯了。”

  彩毓领了命小跑着去了,果然把陛下骗了过来。

  陛下走到我榻前,一众侍女都很有眼色地退下。我也准备充分,甚至往脸上扑了点粉,好叫脸色看起来苍白一些。

  “你有心疾?”陛下问道。

  真的,如果再多抄十卷佛经真的会有。

  思及此,我面无愧色地掩着心口蹙眉道,“时犯时不犯,爹爹为此延请许多杏林圣手为我诊治,都诊不出个所以然,兴许这便是智光高僧所说的命劫。”

  陛下道,“宫中太医医术不凡,未必没有能看出端倪的奇人……”

  看出什么端倪?我思索着明日赶紧将这谎与父亲通了气,以免露馅。

  主意拿定,我脉脉含情地将陛下望着,转移话题,“见了陛下,臣妾就觉得好多了,陛下能不能留下来陪陪臣妾?”

  接着添油加醋地道,“这心疾犯起来着实难捱。”

  我探过身攀住他手臂,像菟丝花一样缠了上去。

  “陛下留下来,好不好?”

  我抬起脸央求他,凝视着他的眼睛,见他眼中渐渐深沉的欲色,我默默向我佛告了一句罪。

  陛下既然要失身,不如失身给我吧。起码我长得比秦美人好看不是?

  香炉里头的暖情香闻起来都仿佛带着金子的味道,这可真是春宵一刻值千金了。不过物有所值就好。

  一旦成了好事,我这肚子再争气一点,那真是金山银山都比不上的锦绣前程。

  听说这香不仅不伤身,而且效果还奇佳。

  我迷糊中都不记得自己有没有把辛辛苦苦学的避火图施展出来,只记得痛,流了一枕的眼泪,那时陛下好像在我耳边说了什么,可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见我望着榻上的落红出神,彩毓掩嘴一笑,“娘娘昨晚叫得太大声了,奴婢们在外间都听见了。”

  我没忍住热了脸。

  彩毓神神秘秘地朝我低声道,“还是陛下亲自为娘娘擦洗的呢。”

  我心里一动,咳了一声,看着彩毓露出八卦的眼神,“你还看到了什么?”

  彩毓眼神躲闪了一下,没好意思把话说出口。

  我呵呵一笑,那些细节不重要。

  既然陛下亲自为我擦洗,那对我的侍奉想必还是很满意的。虽然这场侍奉来的不光彩,但陛下既然清醒之后,还有这样的举动,大约也真有两分你情我愿的吧?

  我心满意足地叉了会儿腰。

  你当初对我退避三尺的时候,没想到自己也会有拜倒在我石榴裙下的一天吧。

  但很快我就发现,男人提起裤子就不认人,这真是千古真理。

  那狗皇帝还是对我退避三尺。

  我心里多少有些难受,也说不清为什么。

  唉,还不只是退避三尺。他好像发觉了上回的临幸有猫腻,连我的殿门都不肯进了。若是从前,我必定连哄带骗也要他就范,可是现在再要我故伎重演,我却感到了羞惭。

  好像我十六年从未有过的矜持,都赶在这时候来了。

  像我这样的女子,他一定是很瞧不上眼的,虽然我没有别的选择,可我真害怕,在他眼中看到对我的轻视。

  我殷殷期待着我能一发入魂,一夜修得正果,但是一连诊了近十日的脉,直到随驾去大德寺祭天祈福,都没有能听到“喜脉”两个字。

  彩毓安慰我,即便有孕有时也不会这么快显出痕迹,让我不必操之过急。

  我摸着小腹叹气。

  生孩子本是两个人的事,我却一个人努了两个人的力。

  眼看着自个儿夙兴夜寐一笔一划抄出来的十卷佛经在火中灰飞烟灭,我好一阵心塞,但又想到,陛下此番原不打算带后妃同行,多亏了佛经是我抄的,才借此求得了伴驾的机会。

  总算释然了几分。

  我已同彩毓计划好了,这回随行的宫妃只有我一人,正是巩固我后宫地位的最佳时机。

  到了晚间,终于寻到对陛下大献殷勤的机会。

  见我抱着枕头,卫兵也不敢过多阻拦,于是我就这样抱着枕头敲响了陛下的房门,大概所谓“自荐枕席”,便是这么个意思。

  直到我敲第三回,几乎要怀疑陛下在房里藏了什么狐狸精的时候,门终于打开了。

  陛下披着外袍看了我片刻。

  他斟酌着道,“佛门清静之地,这恐怕……”

  看看这正人君子的做派。

  我默默地把脑海中的积极涌动的废料按捺了下去。

  眼看我这么个美人不知还要在寺庙簌簌的夜风中晾上多久,彩毓及时出声。

  “陛下,娘娘心疾犯了。”

  我面不改色地点头,娇羞道,“正是因犯了心疾,臣妾才想来寻陛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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