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最近越来越神秘了,简直像是在躲着我,虽然我还是有吃有喝,但他不在身边,日子忽然难捱起来。
我好不容易找到他一回,他正在太阳底下打坐,我就在站在一旁的荫凉里默默地看着,这么一看,突然发现这家伙好像还挺好看的……
“你在看什么?”
他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笑着问我。
我正在出神,闻声脱口而出,“我的长期烤鸡票。”
一语既出顿感不妙,果然他脸色沉了一点,“只是长期烤鸡票吗?”他目光深深地看着我,然后道,“苏浣枝,你知道我来这里干什么吗?”
我嘻嘻一笑,“是公平的命运指使我们相聚在这里。”好让我白吃白喝。
他又问道,“你非要这样跟着我吗?”
我点头,神色坚定,“一日大哥,终身大哥,矢志不渝。”开玩笑,好吃好喝又有人伺候得周周到到的,我一点也不想回青丘。
他看着我的目光好像更深了。
“你真想一辈子跟着我?”
……倘若天天好吃好喝又有人伺候得周周到到的,那倒也未尝不可,于是我诚恳又耐心地点一点头,“嗯。”
可我脑海中却忍不住一遍一遍地回旋着他那句话。
“只是长期烤鸡票吗?”
应该不止吧。我心想,烤鸡虽然能使我快乐,可这些日子虽然有烤鸡,我却还是仿佛少了点什么。
而且总觉得是比烤鸡更重要的东西。
一天夜里我被冷醒了,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山洞里了。
看来是大哥说的什么闭关的最后期限到了,所以连夜把我拎出来了。可这里又没有什么灵气,并不是适合修炼的地方,所以他一个人躲在这荒郊野岭的,闭关是要干什么呢?
我的耳朵慢慢支棱了起来。
不行我得去看看。毕竟深更半夜的独自待在外边,多少有点瘆狐狸。
我摸回山洞外,洞口设了结界,我沉思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才成功破解。如果里边有一只烤得正好的鸡,那就已经错过了最佳进食时间了。
我心里叹息着猫进了洞里。
这时,一股强大的气势骤然铺天盖地朝我压来,紧接着我就听见大哥艰难的声音从山洞深处传来,他道,“出去……”
一听他情形似乎不太妙,我咽了咽紧张的口水,小心地回道,“大哥你怎么啦?”
洞中静了一息,然后响起大哥轻微的叹息声,“你出不去了。”他接着道,“过来。”
不知是不是有威压的加成,最后一句话听上去与平日的语气截然不同,竟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臣服。
我循声走去,听着他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心里没来由的慌张也越来越强烈,明明平常只是几步的距离,这一次仿佛格外地远。
等我磨磨蹭蹭地到了他跟前,忽地被一把拉入了一个滚烫的怀抱。我吓得身体僵硬,忘了反应,他近乎喘息的声音贴着我的耳朵响起,几乎把我耳朵烫熟,他说,“闭眼。”
我的脑子不知什么时候不翼而飞了,下意识地照他说的做。
他低笑了一声,“乖。”
这声音低沉又沙哑,灼热的气息与他的笑音一同窜进我耳孔,随即突如其来的酥麻激得我狐狸耳朵扑地支棱了出来。
他对我咬耳朵,“以后你就是我的小狐狸了……”
——是真的咬耳朵。
这回我觉得整个狐狸都要由内而外地被烫熟了……
我回到青丘的时候,着实把姑姑吓了一跳。
她立即站了起来,走过来拉住我的手,手指探上我脉门,对我道,“你祸害了哪个良家子弟?别败坏了我青丘风评。”
我语噎。
被欺负得毫无还手之力的明明是我自己。想着想着我有些心痛。早知道吃几天的烤鸡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我应该早点去,起码多吃几天,能值回本。
我忍不住大哭出声,“姑姑……”
姑姑把我拉进怀里拍了拍,“不要紧,出什么事,青丘会给你撑腰的。”
我想起怀中的钱袋,忍不住想:就这么逃回了青丘,是不是太窝囊了?
但是,再见到他,我该怎么和他说话呢?要不然就去把钱还给他,原是拿了做路上的盘缠,但也没用多少。
我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可行的主意,结果才出门就看到最高级别的四国悬赏令,说万方国摄政王失窃,上边的案犯信息栏里,赫然是我的画像和名字。
我不由震惊又失落,自己也说不清失落什么,只好化失落为愤怒,一路骂骂咧咧地回去了。姑姑肯定也知道悬赏令的事,但她什么也没问,只是给我施了个障眼法,让我不至于被人辨认出来。
我在姑姑侠肝义胆的包庇下又苟且偷生了一个月,苟且偷生中顺便花天酒地,把那家伙的钱痛快地花完了。
这一个月我都打听清楚了,他还真是万方国摄政王谢琛,整个四国之中没人比他更壕无人性了,人家根本不差这几百两的,可是他居然为了这几百两悬赏我?
难道我们之间相依为命的情义还比不上这几百两吗?就算只是我单方面的相依为命,他也不能转眼不认狐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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