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病。
从我上次流产开始,总是时常听见婴儿的啼哭声。
只有我一个人能听见。
对面的医生听着我对自己病情的描述,最后给我的诊断是,我可能患有精神分裂症。
简单的几个字,却对我拥有着十足的杀伤力。
拿着诊断结果走出诊疗室的门,陆虔和安生在门外等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出来的时候,她们好像抱在一起。
“你们刚刚为什么靠在一起?”我直接站在他们两个面前质问。
但两个人不知所以的眼神又让我开始惶恐,我刚刚到底有没有看见。
“茜茜,你看错了。”陆虔担忧的面孔下带着被压抑的愤怒。
我想我不应该怀疑他的。
“茜茜,我刚刚坐在那边,陆虔在门口,你看。”
顺着安生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她LV的包包躺在对面的椅子上,明明白白的告诉我,安生之前坐在对面。
那个包还是今年安生生日我送她的礼物,我怎么可以这么想自己的老公和朋友,我好像变坏了。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
一把拽住陆虔的袖子,我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儿,对周围的一切的都诚惶诚恐,害怕他抛弃我,因为我不知道这样的自己还能依靠谁。
最亲密的两个人就在我的面前,而我刚刚却差点伤害了他们。
陆虔的神情松散下来,轻轻叹了口气,把我抱进怀里,摸着我的头发说:“我知道你只是病了,我永远不会抛下你。”
这句话他在我们结婚的时候说过一次,现在又对我这样承诺,而每一次,我都深信不疑。
回到家以后,我的病情又逐渐恶化的趋势,因为我总是觉得吃到的饭菜是腥的,夜晚索命一样的哭声越来越频繁。
精力憔悴的我,成了我们这一家人的负担,因为担心我,陆虔已经很久没有上班了,他在家陪着我,预防我可能发疯梦游的可能性。
有些时候,我看着他们一个个疲惫的神色,想着,要不然就住到精神病院算了,也好过让大家一起难受。
我偷偷整理了自己手里的东西,包括我的资产和充满回忆的物件,想着有一天撑不下去就把这些全部交给陆虔。毕竟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是如此记挂我。
这个想法在我心中盘旋,并且一日比一日强烈。
终于在婆婆受伤后,我下定了决心。
那天中午,我一觉醒来,客厅里乱哄哄的,我走出去看,婆婆手腕上又很长一条伤口,鲜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陆虔给她绑上纱布后,就扶着婆婆打算去医院。
“妈,你怎么了?”
我上前询问。陆虔却突然挡在婆婆身前,一脸警惕的看着我,他分明在让我退开。
当时他的眼神像是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疼的要命。
低头的一瞬间我就懂了他为什么这样,我衣服上呗血染红的一片,手上未干涸的血迹,都在提醒着我,眼前的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一瞬间,我崩溃了,我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伤害道别人,尤其是亲人。
一步步退坐到到沙发上,“对不起。”
除了这个,我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茜茜,不怪你,妈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可是我怪我自己。
我甚至不敢看陆虔的眼睛,怕从里面看到厌弃的情绪,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个,说:“你先带妈去医院,回来我有话和你说。”
我想也许精神病院更适合我,至少不会让我造成一些自己都无法挽回的错事。
“等我回来。”
留下这句话,他就走了,整个房子就只有我一个人,难得的是,我的耳边终于不再响起那些让我日日夜夜不能安睡的声音。
我去洗手,想把血迹洗掉,但好像怎么都冲不掉,它们黏在我的手上,像是渗进了我的皮肤里,直到洗破了皮,我才停下。
既然决定了离开家,那就最后给他们做一顿饭当作告别,其实我很会做饭,只是和陆虔结婚后,他很宠我,婆婆更是不让我下厨,所以一直没什么机会展示。
反正最后一次了,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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