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伤势好了后,傅久思便将我安排在他的书房里伺候,负责为他磨墨。

  傅久思是当朝九皇子,是大名鼎鼎的毅王,每日都有很多公文要写。

  但他好像并不急着写那些公文,他每写几个字便要抬起头来瞧我好一阵,他每次瞧我,瞧着瞧着眼睛便红了。

  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好瞧的,因为我长得十分可怖。从前我在斗奴场中每输一场角斗,主人便会用刀在我的脸上划上几道。久而久之,我满面都是交错的刀伤,连我本身的样貌都瞧不出了。

  每每看着傅久思眼睛红了,我便知道,他一定又是被我的样貌吓哭了。

  笛奴是没有名字的,傅久思想了好几天才给我起了一个新名字——花月。

  我用手撑着头问他:「为什么要叫我花月?」

  傅久思说:「因为从此,你不用再像笛奴那般为了讨好主人而用自己的命去打杀,况且伤人是不对的。在我身边,你只需做我枕边的一枝花,窗边的一轮月。我会好好护着你。」

  我随意地点了点头,其实他说的这些话我根本听不明白。

  傅久思写着公文,我磨完了墨,便起身看着他书房中的布置。

  他书房的壁上处处都挂着一个女子的画像。即使我是个笛奴,我也知道那女子美艳至极。

  我看着那画问他:「这画上是谁?」

  「她是我……心之所系的人,」傅久思盯着我的眼睛,像是企图从中获得什么答案。

  我歪着头:「什么是心之所系?」

  傅久思无奈地别过头去,不愿意再和我说话了。

  我见傅久思好像连写公文的心情都没了,我只好对他说:「要不你现在为我画一幅画吧?」

  傅久思同意了,我端坐在他面前,他拿起笔墨与宣纸画了起来。

  他画出了一个人形,那个人的模样和壁上挂着的画像里的女人很像,但那似乎不是我。

  我靠近傅久思,几乎要和他脸贴着脸了,我指着我脸上的疤,说:「傅久思,我这里、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有疤,你怎么不画?」

  傅久思睁大眼睛,定定地盯着我,他咽了一口口水,我不自觉地看着他的耳朵和脸。

  我才发现,原来傅久思不止会眼红,还会耳红、脸红。真神奇。

  傅久思向后缩了缩脖子,他的画笔在宣纸上那女子的脸上随意画了许多道。

  我摇摇头:「傅久思,我脸上的疤不在你画的那些位置上,你画乱了。」

  傅久思却摇摇头,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他说:「是我乱了。」

  我日日待在傅久思的身边,过着与从前完全不一样的清闲日子。

  若外面是晴日,傅久思便会用荷叶为我遮阳,在院中为我熬棠梨煎雪;若外面是阴日,傅久思便会揽着我靠在熏笼上,听帘外滴滴答答的落雨声。

  傅久思不在府中的时候,我好生无聊,好在府中的下人们常常会来书房中瞧我。

  有一次,三个下人在雕花窗外好生瞧了我一会儿,一个说着:「毅王殿下除了钟情于高如意姑娘外,从不近女色,还以为殿下带回来的是什么妖媚惑君的主儿,谁知竟是这般可怖的野蛮女子。」

  「什么女子?她是笛奴,不过是个畜生罢了。」

  「难道你们没发现,若不看这笛奴脸上的疤痕,她其实与殿下心系的那个高如意姑娘很相似么?」

  我不太懂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抬头看着窗外的他们。

  傅久思竟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窗外,他的脸色差得像长坏了的茄子,他似乎很生气,厉声道:「本王之事也轮得到你们来嚼舌根?」

  傅久思一边下令将那几个下人杖刑,一边大步跨进书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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