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权威面前,人习惯了相信,并坚信一定是对的。
料到了会被反驳的容曦没有回答,但她这一沉默,引来了嘲讽。
“我看就是瞎掰的吧,医术都不敢说有解毒方法,你一个没有灵根的普通人也敢在这丢人现眼。”
“就是就是,就不应该让圣女带你进来!”
碎嘴的几人见没人答腔,慢慢地闭了嘴,大约等了十几分钟,容沛山与夜倾尘相继出现。
且见夜倾尘俏眉微蹙,面色平静道:“容将军,老夫人中的是腐骨蚀心花的毒,此毒只有拥有精神力的人可以试一试。”
言外之意,这毒没法解。
作为医师,夜倾尘当然懂得谁拥有精神力,可知道谁拥有请不来又能怎样。且老夫人的毒是两年前中的,经过这么久早已毒入骨髓,就算有精神力也很难活命。
“这…”闻言,容沛山脸色忽白:“圣女,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想起在屋里看到的场景,夜倾尘压下胃里翻滚的恶心,摇摇头道:“准备后事吧。”
“……”容沛山面露悲痛,连圣女都没有办法解,那还有谁能解?
听到这话的众人都不约而同的陷入沉默,但却又一个声音不适宜的响起:“小兄弟,你是怎么知道要怎么解毒?”
有人知道怎么解毒?
谁这么厉害?
问题一个一个的浮现,夜倾尘顺着视线看去,看到一位眉目清秀、唇红齿白的少年正悠哉悠哉的品茶。
他?一个没有灵力的凡人,简直是笑话!夜倾尘暗讽,眼底浮现轻蔑之意:“你会解毒?你有精神力吗?”
夜倾语气高傲,想来也是看不起帝江月,但容曦并不在乎,她慢条斯理道:“我若有你如何表示?”
“你若是有精神力,本圣女便称你一声大师。”
“我若是能治好老夫人,你又如何表示?”
“你若真能成功,本圣女便邀请你做净尘宗副宗主!”
夜倾尘信心满满,话语几乎是脱口而出,九渊大陆仅有两人拥有精神力,所以他不可能成功。
不光是夜倾尘,所有人都不相信,一个凡人能有什么本事。
“小兄弟,话可不要说这么满,万一没成功那可就丢脸丢大发了!”
“哈哈哈年轻人嘛,难免年轻气盛,丢脸几次不是坏事。”
几位灵力五阶的医师捧腹大笑,滑稽的话语让众人忍俊不禁。
“圣女可不要反悔。”将众人的话当作耳旁风,容曦对上夜倾尘那不以为然的双眸,唇角缓缓勾勒出一道恣意的弧度。
“红顶五彩凤,出来吧。”
“唳——!”
伴随冲天凤鸣,周遭的气温变得异常灼热,目光所到之处更是紫光流溢,哪些原本满脸嘲讽的医师此刻瞪大双眼,缓缓张大嘴巴,不可置信地盯着那流动的千年灵兽才拥有的紫光。
红顶五彩凤!还是先天千年魂兽!
不止医师,就连夜倾尘本人也愕然:他竟然召唤出了她的魂兽?!
先天魂兽是魂魄生来便具有的灵兽,因此主人能感觉到魂兽的状态,另外先天魂兽绝对服从主人,然而就在刚刚,她的魂兽被他人召唤出来了!
惊讶之后,夜倾尘冷静下来,师父说过,精神力波谲云诡,凡是存在的东西,都会被操控…只见她的红顶五彩凤微微颔首后回到她的魂魄上。
容曦轻笑:“圣女,现在你认为我有没有精神力?”
对于没有先天魂兽的人来说,他们不知道先天魂兽绝对服从主人的指令,所以他们此刻还在见到红顶五彩凤的惊喜之中,但夜倾尘知道,并十分清楚。
只是,叫一声大师她无所谓,可偏偏是她输了,这一声大师分明是在打她的脸。
可身份摆在这,她若不说,别人又会怎么看她?说她出尔反尔?说她不识大体?
忍下好胜的念头,夜倾尘微张着嘴,半晌才忸怩道:“大师。”
“不愧是圣女,一言九鼎。”容曦浅笑,看似夸耀,实则绵里藏针,提醒夜倾尘等下可不要反悔。
看向重燃希望的容沛山,容曦说道:“带我去吧。”
“好,请随我来!”容沛山激动难耐,话都说不太顺。
跟随容沛山的步伐,容曦踏进病房,浓郁而又令人作呕的中药味扑面而来,照顾了老夫人三年的容沛山闻到这味道时,也是不由得轻掩口鼻。
不过似是想到什么又瞬间放下,噙着尴尬的笑,解释道:“老夫人中毒后咳血不止,血成黑色,恶臭无比,还望大师见谅。”
“无妨,我治病不喜旁人在,结束后我自会唤你们。”看了眼缠绵病榻、血色全无的老夫人,容曦淡声说道,脑海里翻滚着一段模糊的记忆。
老夫人对冷氏与原身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差,从冷氏进门开始,就把她当作是透明人,如今中了这腐骨蚀心花的毒,也不知是不是天道好轮回。
把脉后,容曦调用精神力,引导骨髓内的毒素慢慢流出来,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的病体接触到强悍诡谲的精神力时,那双才闭上的眼睛骤然睁开。
随后老夫人整个人犹如被电击一般,上身不受控制的弹起,而后重重地摔在床上。被毒素困扰两年之久的老夫人已经一只脚踏进鬼门关,身子骨自然是脆弱得不堪一击。刚刚那一摔,硬生生地摔断了两条肋骨。
黑血被一口喷出,浓烈的恶臭味嚣张地侵略每一个角落,饶是吃过腐肉的容曦,也不可避免的轻皱眉头。
毒素不仅侵入骨髓,甚至已侵入心脏,容曦原以为一柱香即可结束,但硬是花了一个时辰才完成。
被用去太多精神力的容曦血色全无,额角还泛着薄汗,今日这一消耗,要七日才能补回来,不过毒素已经全部清除。
理了理衣裳,容曦朝门外喊一声:“进来吧!”
容沛山与容烟迫不及待的走进来,满心欣喜的她们以为会看到一个醒着的老夫人,但老夫人还是病怏怏的毫无生气。
容沛山不免皱眉,却又考虑到大师的脾气,试探性问道:“大师…家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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