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离轻歌不容置喙,“我自有打算。”

  她分明没有用力,离翰武却像被扼住喉咙似的没有再动。

  他憋得面部青紫,半晌才恨恨道,“便宜了他一条狗命。”

  常安街烧开了水似的热闹,离翰武赌气道,“既然你有主意,那这件事就交由你自己处理吧,二哥不管了。

  说着他大刀金马坐在椅间,气冲冲灌茶水泻火。

  离轻歌无奈轻笑,“刚才你说自古以来从未有过女郎中,那又如何?可有那条律规说过不许女郎中看诊?”

  “强词夺理。”李郎中边觑离翰武,边色厉内荏的反驳,“女郎中?那医术能好吗?”

  “为何不能好?”离轻歌步步紧逼。

  李郎中急中生智,“既然如此,你可敢在这么多人面前证明你的医术,只要你能证明,我别无二话。”

  “你想要我如何证明?”

  话音未落——

  像是上天诚心安排,常德街尽头冲出几个抬着个担子的人,横冲直撞,口中不停惊呼。

  “各位让一让让一让。”

  “劳烦大家不要挡道。”

  “……”

  一群人神情仓皇,为首的男人见到离轻歌时二话不说跪下。

  “离姑娘,求求你救救我老婆孩子吧——”

  他目光凄厉,像是被逼到绝境的雄狮,几个磕头后额头已起了红印。

  “求求你,求求你——”

  人命关天,耽误不得。离轻歌立即将李郎中抛到脑后。

  担架上的是个生产在即的产妇,羊水混合着鲜血染红了她身下的被褥,产妇却已不省人事,显然凶多吉少。

  男子的话也印证了这一点。

  他连滚带爬道担架边,字字泣血,“求求离姑娘救救他们吧,我老婆今日受惊难产,我带着她跑遍了镇上所有的医馆,却没人敢救他们母子,我听说离姑娘医术精湛,只有你能救他们了。”

  话说着,他“砰砰砰”又磕了几分头,连声哀求。

  这么大的动静,周遭的人越聚越多,李郎中装模作样查看过孕妇的情况。

  “没救了。”他语气笃定,“还是快回家去准备棺材吧。”

  男人神色仓皇,试图抓住最后这跟稻草,“离、离姑娘……”

  离姑娘沉吟不语,指尖在产妇高耸的肚子试探。

  “你不会是想救吧?”李郎中计上心头,“对了,你刚才不是说要证明你的医术吗?这可不就是一个机会,若是你后悔了,现在朝我下跪认错,我还能勉勉强强原谅你。”

  “人命关天,也是能拿来堵的吗?”离轻歌目光像刀似的扎在李郎中脸上。

  李郎中被堵得无话可说,离轻歌转而三言两语交代男人。

  “你妻子如今凶多吉少,我也只能尽力一试,你愿意吗?”

  她的语气急促,男人恍惚间念念有词,“只要你能救下我妻儿,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求求离姑娘……”

  答案已不言而喻。

  此时每一刻都是在从阎王爷手上抢时间,她当机立断安排人手将孕妇送入房间。

  “砰——”

  紧闭的屋门隔绝了所有窥探的目光。

  男子丢了七魂六魄似的跪在台下,里面却始终没有动静。李郎中恶从心起,高声宣扬。

  “各位等着看,我赌离轻歌绝对保不下那母女中的一人,她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事情尚且未有定论,大多人都在祈祷母子平安无事。他的话像是丢向大海的石头,一丝波澜也没起。

  李郎中只得讪讪退到一边。

  他幸灾乐祸。离轻歌啊离轻歌,这可是你自找的,看我这次不让你身败名裂。

  ……

  时间转瞬即逝。

  太阳已落到了西边,时间越长,心中那股不详的预感越是

  “怎么还没有动静。”

  女子家人急得团团转,几欲进去查看情况。

  李郎中自在的喝着茶,试图得到旁人的认同,“我就说离轻歌不行,依我看,里面八成已是一尸两命了,只是离轻歌无言出来见人罢了。”

  离翰武憋住怒火瞪他。

  又过了三刻钟,女子家人忍无可忍。

  “让我进去,我得看看我儿媳妇到底如何了,怎么会没有消息——”

  人群像是炸开了的锅,却在下一瞬间像是被施了哑咒一般重归安静。

  “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一个人怀疑的问。

  “……我好像听见了孩子哭的声音。”

  “我也是。”

  “……”

  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确认刚才的婴儿啼哭是否是自己的幻觉。

  直到离轻歌打开了那扇门。

  “恭喜。”她说,“不辱使命,母女平安。”

  内室的婴儿啼哭声毫无遮挡的进入在场人的耳中。

  “啪啦——”李郎中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面上,神经质的喃喃自语,“什么,怎么会,怎么会……”

  眼下却无人顾得上他。

  女子家人喜极而泣,哭声笑声交织在一起,天空也被夕阳染成了喜气的红。

  屋内的哭声昭示着新生命的到来,丢了魂的男子如梦初醒,“离姑娘,真的吗,我妻儿……”

  “是真的,母女平安。”离轻歌不厌其烦的重复,“只是此次生产让你妻子元气大伤,以后都需要好好调养。”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男子语无伦次,“多谢离姑娘,你的大恩大德以后我做牛做马还你。”

  “先别急着谢我。”离轻歌手忙脚乱扶起他,“我还有话要问你。”

  男子勉强平复情绪,“离姑娘但说无妨。”

  “你妻子在怀孕期间是否吃了什么药?”回忆起生产是女子的惨状,离轻歌目光幽深,“你妻子难产是因为胎位不正,我看她胎像……像是药物造成的,”

  像是被当头泼了冷水,男子面部血色无存,“离姑娘,你的意思是……”

  得到离轻歌肯定的回答,男子不寒而栗,“怎么会,我老婆在怀孕期间一直很注意,发烧时我怎么劝都不肯用药……这几个月以来唯一吃的药仅有安胎药……”

  常德街风平浪静,却像暴风雨前的宁静。女子家人突然插话,“安胎药!老大,你还记得小茹在怀孕五个月时的事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那时候我刚给小茹换了安胎药没过半个月小茹就和我说肚子疼,请郎中看过却说是一切无碍,对了……安胎药,一定是安胎药害了我的小茹!”

前往下载
请加收藏,方便下次阅读 确定
【关注本站公众号,方便下次浏览】
在微信中搜索公众号:猫九来啦  每天领取猫豆免费看。懒人直接戳 这里
写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