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制许久的尖叫声响起，邹芽捂着脸不断后退：“不关我的事！不要动我的脸！”

　　刘依依恨透了，但这里只是幻想，恨意只能化作呐喊：“你害惨了我！我好恨！”

　　“别找我，别找我，我也只是想变好看而已！”邹芽不断解释。

　　她自知自己害了人不假，但从未直面过如此画面，吓得失了魂，尖叫不断，什么话都说了吐露了出来：“啊——是我，都是我！我吸取了你们的美貌，我才能变美！我想要变美！”

　　另一边。

　　曹和信独自站立一旁，眼前突然出现一个陌生的女生，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对着他笑了笑，他下意识也点了点头。

　　点完头发现不对，他猛地转身，那个女生已经不见了。

　　那是孙荷，第一个因为化妆品案死亡的女生。

　　曹和信眨了一下眼，是幻觉吧，自己真的是想破案想疯了。

　　舞台上一阵喧闹，他顺着众人的目光一起望过去。

　　一个女生站在舞台上，捂着自己的脸不停尖叫，旁边的女生想要安抚她，却一直被推开。

　　一声大喊从舞台起，穿过整个休闲广场。

　　“啊——是我！都是我！……我想要变美！”中间一段话有些模糊不清，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人震惊。

　　“化妆品是我给的，死人的时候我害怕了，我不敢了，但是我下不了决心，我没办法用原来的模样见人，我不能……她们变成这样，是她们自己贪心，不怪我，不怪我，别来找我，别碰我的脸！！”

　　一直想要拉住她的吴欢琴脸色差到极点：“你到底在说什么呀？”

　　“别碰我！我道歉，我道歉还不行吗？！你脸上压根就不是过敏，是我每晚趁你睡觉后往里面放了……”

　　后面的词再次变得模糊不清，邹芽抱着头连连后退，已经退到了舞台边缘。

　　吴欢琴伸出来的手缓缓收了回去。

　　整个时间在瞬间停滞。

　　空纵踏空上前，司语紧随其后。

　　看着眼前的不出所料的一场闹剧，司语问：“你打算怎么做呢？老板。”

　　邹芽维持着挣扎的模样从舞台上掉下来。

　　空纵心口处滚烫，表面依旧平静：“唤醒她。”

　　老板的命令，司语照做。

　　弹指间，邹芽手脚继续挥动，瞳孔放大，身体不断想要逃开。

　　待她清醒片刻，发现周围都变了样，她看见了司语。

　　“是你！是你捣鬼！”邹芽嗓子已经哑了，说话带着“呲呲”的声音。

　　“心中无鬼之人还怕我捣鬼？”司语不能对人动手，不然此刻就不会只是动动嘴皮子的功夫了，“你应该还记得你自己说了些什么。”

　　邹芽脸色一白，强撑着嘴硬：“你在说什么？”

　　“之前半夜来我寝室里的人，是你吧。”司语装作努力回忆的样子，“那个时候的你，可不长这样的，让我来猜猜，是什么让你变了模样？代价是别人的脸，唔……”

　　司语突然凑近邹芽：“这中间……是有什么东西做媒介呢？”

　　一个鬼影从司语后方出现，对着邹芽张大口想要将其一口吞下去。

　　在即将碰到邹芽的瞬间，被司语抓住。

　　“不准害人，要交给国家机关处理。”司语说完一把掐住刘依依，塞进体内。

　　“没有！那不是我！”邹芽看见司语突然没有把视线放在她身上，迅速掏出一把刀，恨恨捅向了司语。

　　刀尖锋利，邹芽看着刀捅了进去，陷入癫狂：“你知道是我了，你该死，所有知道我秘密的人都要死！”

　　“唉。”

　　不知从哪传出一声叹息，如同在灵魂之上敲打一下，邹芽被镇住。

　　司语捂着出血的伤口，语气平静：“老板，该出手了，我受工伤了，不行了。”

　　说完就往旁边地上一坐，准备罢工。

　　空纵蹲下，伸出手捂住司语的伤口，直到伤口完全愈合，才看向邹芽。

　　她全身呈现防御姿态，手中握着刀。

　　空纵看着刀尖上的血，原本已如冰霜的脸愈发的冷了。

　　咬破指尖，鲜血在虚空中画出一个对称符号，符号像是顶着两只角的恶魔，只听一声呢喃：“该物归原主了。”

　　恶魔般的符号扣入邹芽身上。

　　一道光从她体内浮出，等邹芽看清那是什么的时候，绝望呐喊：“那是我的！求你，求你……”

　　那道光到了空纵手上，露出一盏灯的模样。

　　空纵脱口而出：“梨花灯。”

　　像是听到了呼唤，那盏灯入了空纵体内。

　　“不要！！！”邹芽往前爬，伸出手，却什么也握不住。

　　声嘶力竭不过如此。

　　她跪倒在地，头发散乱，原本白皙自傲的脸庞不在。

　　那是一张普通的脸，脸上长了一些痘，黑眼圈很重，说不上难看，也和好看不挂钩。

　　感受到司语的目光，邹芽摸到了自己脸。

　　“啊——”

　　比在幻境中遇到鬼还令她害怕和恐惧。

　　脸是她的一切！

　　邹芽想找个地方躲起来，空纵偏偏让她无处可躲。

　　一挥手，结界消失，幻象也一并消失了。

　　周围的学生都动了，他们的目光依旧放在舞台边缘处。

　　邹芽不见了，留下的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生，穿着和邹芽一样的衣服。

　　她用头发遮住脸，跌跌撞撞离开人群，嘴里念叨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躲避的路被一个高大的男生挡住，他叫了一声：“邹芽。”

　　名字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意识的锁扣，邹芽如疯了般尖叫起来：“我不是邹芽！”

　　曹和信皱着眉头，眼底满是厌恶：“化妆品的重大嫌疑人，把人带走。”

　　几个穿着便衣的人插进来，扣住邹芽，在她无效的挣扎与反抗中，将人带上了车。

　　司语坐在地上，曹和信的目光望过来，看到她胸口处的血，下意识向着她迈出了脚步：“你……”

　　空纵先人一步将司语扶起：“你就偏要受这个罪？”

　　嘴上不饶人，手上的动作却放得很轻。

　　曹和信伸出的手收回来，绷紧放在裤缝间，见着眼前两人亲密的动作，最后只说了两个字：“谢谢。”

　　谢谁？谢什么？

　　旁人没听懂，司语懂了。

　　她回头对曹和信笑了笑，又偏过头和旁边人说话：“我又不痛。”

　　那一刀司语是可以躲开的，但躲开了，保不准对方还有其他动作，最好一次性使出来，她又不是承受不住。

　　“不痛个鬼。”空纵回嘴。

　　司语笑他：“我可不就是个鬼吗？”

　　两人拌嘴不停。

　　休闲广场的表演顺利结束。

　　扶着司语的手却突然松开，司语偏头，空纵人不见了。

　　她心里有太多的疑惑只能暂时压下，等见到空纵再说。

　　公司下层十方府内。

　　卓然和几只鬼躲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

　　司语进来的时候差点没找着鬼。

　　“你们在干吗？”她没等鬼回复，继续问，“总裁呢？”

　　卓然指了指总裁专用办公室。

　　司语正准备推门进去，被卓然拦住：“司小姐别进去！”

　　“怎么？”

　　“老大他……会吃鬼的！！”

　　司语：“……”

　　“有这等好事？怎么不和我分享。”司语手按在门把手上，“吃鬼，我有经验啊。”

　　卓然“唰”地退后好几步，带着其他鬼躲进了更远的桌子下方继续瑟瑟发抖。

　　司语嘲笑一声“胆小”。

　　“咔哒”一声，门并未锁紧，房间内一片漆黑。

　　司语刚踏进一小步，一个黑影扑上来，按住司语，一口咬在脖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