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语听完沉默了。

　　她想到曹队，哦不，曹局长说的那句“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多带带他”这番虚假言论，默默扒了一口饭。

　　“我想，应该是他。”司语不觉得有什么巧合。

　　“语姐，我现在确定。”甘齐远对她的称呼又变了，“你肯定是走后门进来的了。”

　　“的确是。”这一点司语从来都没有否认，她的确是走了“关系”进来的。

　　夏末秋初，中午的太阳依旧很烈。

　　司语被晒得有些难受。

　　瓷白色的皮肤在阳光的照耀下发着光。

　　四人吃过饭各自回寝室，凤池的寝室在C栋，和司语同方向但是不同栋。

　　两人在寝室楼门口分开。

　　回到寝室，司语拿起桌上的罐子放进包里。

　　爬上床，躺下，将挂在裤子上的护身符拿起来。

　　其间的法力不俗，是开过光的。

　　但她这个，对魂魄也有用，纪子玉知道她是鬼吗？

　　没有依据的事，司语不愿想太多：“不管了，反正对方又没害我。”

　　倒床沉沉睡去，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着一片青竹，绿意盎然间有一座小木屋。

　　里面一个老奶奶坐着摇椅，手中编织着各种结，旁边挨着一个小男孩，正在打磨一把剑。

　　司语走近，老奶奶见着人，赶紧招呼过来，拿出一个手链给她戴着：“小语，看看这个有没有用。”

　　小男孩停下手中的事情，也跑过来看。

　　司语乖巧伸出手，手链戴上正好合适。

　　“有什么感觉吗？”老奶奶期待地问。

　　司语表情夸张：“我感觉我的灵魂受到了洗涤！”

　　“你啊……”老奶奶无奈，脸上闪过瞬间失望，“我这一辈子都在琢磨着怎么帮人驱鬼，认识你了，到开始思考怎么能帮鬼了。”

　　司语笑闹着抱住老奶奶：“奶奶真好。”

　　小男孩冷着脸站在一旁，低头继续磨着剑。

　　美好的梦境舒服得令人沉溺，司语明知是假的，一时半会也不愿醒来。

　　等到一阵风拂过，竹林消散，她睁开了眼。

　　头顶是熟悉的寝室白墙。

　　拿起手机看看时间，已经两点四十了……

　　下午的专业课是两点半上课。

　　手机上有十多个未接来电。

　　凤池的、甘齐远的，估计是上课了发现她没在教室。

　　不过……

　　同样是上课时间点，还有老板的几个未接来电。

　　她坐起身，给老板回了个电话。

　　“喂？你在哪？”低沉磁性的声音传出，电话里没有背景音，听上去是在一个安静的环境中，“出什么事了吗？”

　　司语望着天花板，实话实说：“我在寝室，没事，就是刚才睡过头了……”

　　“很累？”

　　“嗯。”司语边说边跳下床，下午的课还是得去，迟到总比旷课要好。

　　把鞋捅上，打开寝室门。

　　“不然下午的课别上了。”大老板不知学生心思，轻描淡写来了一句话，说得好像很简单似的。

　　虽然对司语而言不上课的确没什么心理压力。

　　但她不想太招摇了。

　　“你不懂学生的心。”司语说这话时，已经开启了狂奔模式。

　　那边一时没了声音，司语还把手机凑近听了听，看是不是信号不好。

　　“行，我不懂。”空纵叹了口气。

　　司语心想：他叹什么气呢？

　　一路狂奔到教室门口，司语的气息很平稳，但还是伪装出气喘吁吁的模样喊了一声：“报告。”

　　第一堂课临近下课，司语赶到了。

　　说了一声“报告”之后，看到讲台上的人。

　　空纵：“……”

　　司语：“……”

　　她知道老板为何叹气了。

　　踏进教室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当事人有点后悔，有空老师开后门，当时就应该应了他不来上课了，正好仔细看看发来的资料。

　　“这位同学来的挺早，第一堂课都结束了。”空纵这回没戴他那副眼镜，穿着一身浅色衬衫，扎进裤子里，“不想上课，可以不上。”

　　这句话正和司语意，她反问一句：“可以吗？”

　　班上窃窃私语，哪怕早熟知这位新生的脾性，此刻也不得不说“真大胆”。

　　老师说出这话来，明显是气急了，新生还真敢反问。

　　空纵隐秘笑了一下，又绷起嘴角，蹦出两个字：“可以。”

　　老板发话，岂敢不当真。

　　司语彻底把踏进教室的脚收回来：“谢谢老师。”

　　她直接往回走。

　　留下全班目瞪口呆的目光。

　　空纵敲敲讲台：“不想上课可以和她一起走。”

　　同学们立刻坐端正了。

　　寝室与哲学院一来一回，花费不了多少时间。

　　司语一回寝室，打开邮箱，迅速找到那份资料看了起来。

　　资料上面大部分她都知道，还需要了解几个关键信息。

　　601女生寝室的孙荷是第一个死亡的受害人。

　　她们整个寝室的人，面部都损伤严重。

　　第二个在医院死去的女生叫做刘依依。

　　查了几人手机里的关于贩卖化妆品的人。

　　寝室其他三人都是联系孙荷购买，而孙荷是通过一个叫“美之”的人买的。

　　到这里就断了线索，“美之”的微信号是买的，查过实名不是本人。

　　不知道这个人是源头，还是帮凶，亦或是更早的受害者。

　　从开始用化妆品到死亡，共两周时间。

　　这个化妆品堪比慢性毒药……

　　不过，从孙荷死亡到现在，已有一个多月，中间并未再发生过类似情况。

　　是幕后黑手收手了吗？

　　寝室窗户是打开的，热风灌进来，空调没有开，电脑有些发烫。

　　司语点击关机，电脑黑屏。

　　映出她眼周明显的黑眼圈。

　　她定定看了一眼，按下了笔记本屏幕。

　　晚上，和曹和信约定的时间快到了。

　　凤池跟着司语来到中心操场等候，表情有些紧张：“小语，你跟曹学长……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司语思考了一下：“今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嘶——”凤池深吸一口气，“网恋吗？”

　　司语：“……当然不是。”

　　“还有五分钟，就到时间了。”凤池比司语还惦记着这事。

　　司语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冷静点，手伸进了口袋，拿出一个小袋子，隐约能闻到那股气味。

　　没有被掉包，看来这不是隔空就可以完成的事。

　　“你还带了礼物？！真浪漫！”凤池看到小袋子大呼小叫。

　　司语背对着她不想说话。

　　上课的都去上课了，迟到的紧赶慢赶也到达了教室。

　　沿路没有一个人。

　　远远出现一个黑条。

　　是一个人跨着大步走来。

　　不过几秒，人就到了中心操场，他站得笔直，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迅速在四周张望一下，只有两个女生在聊天。

　　八点了，他没找到人。

　　凤池扯了扯司语的袖子：“是他是他，真的是曹学长！”

　　带熟悉的人来就是好，认人一级准。

　　司语走向那个男生，将手中的袋子递过去，凤池站在她背后小心探头。

　　“你是？”男生问话的时候看着女生的眼睛。

　　“大一新生，司语，受托拿东西给你。”司语眼神平静无波。

　　男生表情端着。

　　司语，他知道，哲学院半路转来的新生。

　　怎么回事？“小鱼”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