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纵肯定的回答，让司语的心情好了许多。

　　刚哭过，眼角的泪干了，周围的皮肤有些干涩，司语不禁揉了揉。

　　空纵拿来一张湿巾，轻轻在司语的眼角擦了擦：“好了。”

　　司语被这个动作弄得一愣，见空纵依旧是那副表情，压下心底不自然的感觉。

　　空纵背地里默默捏紧了丝巾。

　　两人站在病房外，开始聊起了正事。

　　“你探查怎么样？”司语鼻音很重，说话有些黏糊。

　　“魂魄不在医院内。”空纵说着感受到的结果。

　　“啊？”司语不理解。

　　不在医院内？可是女主的尸体在医院太平间，父母在医院，家人朋友今日也都陆续来过，留下了气息。

　　这才第一天而已。

　　除非……

　　“她的执念不在这里。”空纵说出了司语心底的猜想。

　　司语：“能知道她在哪吗？”

　　“不能。”

　　空纵身为府主，纵然神通广大，但也颇受限制。

　　要想得知一个鬼的位置，要么见过。

　　只要见过某个鬼，便会将这缕气息刻在在身体内，后续想要知道定位，下点功夫就能得知。

　　要么，鬼死满七日的投胎日，十方府自会知道鬼的定位。

　　了解情况后不再多说，两人一同往医院门口走去。

　　出医院门，马路边，一辆大车停在一旁，车旁的两人头靠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司语两人站在他们身前，他们才反应过来。

　　“老大！”两人异口同声大喊，并迅速拉开了车门。

　　司语坐进去之后，空纵并未坐在副驾，反而跟着司语坐进了后座。

　　毛广乖巧让位，坐到副驾去了。

　　还好车子宽敞，副驾座位摇下来不影响后面的人伸开腿，但司语还是往空纵那边靠了靠。

　　“你觉得她会去哪里呀？”司语头靠在后座上，视线望着车顶。

　　“学校。”空纵给出一个猜想。

　　司语点点头：“我也觉得。”

　　刚死的魂魄如果不在自己的身体或者家人旁，最可能的是心底怨气太重，会跑到出事的地方不断徘徊，如果找不到报复的对象，很有可能会出现害人的举动，变成恶鬼。

　　和恶鬼打交道的好处，就是可以直接解决掉，不需要顾忌太多。

　　坏处就是，鬼变成恶鬼，相当于人失了智，只有执念，行事并无逻辑。

　　这样的话，又失去了一个得知线索的途径了。

　　“麻烦呀。”司语感慨一句。

　　“不麻烦就不会这么久还没个结果了。”空纵身体随意靠在后座，脚伸长出去，姿态优雅。

　　车子先往学校方向开，送司语回学校。

　　此刻距离目的地不到十分钟。

　　一个晚上，案件没有什么实质进展。

　　但这也急不来。

　　司语转头看向空纵，扫过他的头顶。

　　依旧什么痕迹都没有。

　　再对比下卓然和毛广。

　　毛广帮鬼间接做了恶事，并未害人死亡，头上依旧浮现灰黑色，没有承担人命，但也影响到了其他人的气运。

　　而卓然，是一只鬼，头上是正常情况的淡灰色，细看还能看出一丝丝金色，极浅。

　　金色是功德。

　　勿以善小而不为，哪怕是一件小小的善事，都是积攒功德的途径。

　　对比一番，司语对空纵更加好奇起来。

　　这个人，自己真的是一点都看不透吗？

　　空纵早就发现司语一直在盯着他看，他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浑身不自在。

　　司语还时不时扫过他的头顶，他手痒痒，想要摸一摸自己头顶有什么。

　　应该没有秃，他头发一直都很浓密。

　　十多分钟，到天合大学的女生宿舍。

　　此刻距离寝室的门禁还有一个小时。

　　司语下了车，其他三人没有动。

　　空纵见着司语转身的背影，叫住了她：“有问题就打我电话。”

　　她背对着比了个“OK”的手势，头也不回进了宿舍内。

　　空纵姿态放松下来，示意卓然开回公司。

　　毛广虽然也在天合大学上课，但宿舍床太小，毛广睡着窄就算了，还可能有塌的危险。

　　于是直接走读，安排在十方集团的员工宿舍内。

　　司语打开寝室门，走之前圈在门把手上的头发丝没了。

　　眉头轻挑，开灯，自然走进去。

　　寝室内没有其他的人或者鬼。

　　头发丝也可能是被风吹走的。

　　随意扒拉几下头发扎起来，露出整张精致的面庞。

　　洗漱台上放着她的洗面奶和水乳，没有其他的护肤品了。

　　身为鬼不怕皮肤不好，但是这副肉体可还是活生生的人类体质。

　　护肤很重要。

　　司语用洗面奶洗完脸，打开乳液，飘出极淡的熟悉的香味。

　　不仔细闻的话，容易被寝室内自带的香味给掩盖。

　　她若无其事地将其放下。

　　寝室内原有的气味和毛广身上那罐小瓶的香味一样，从进入这个寝室开始就一直闻得到。

　　身处在被这个气味包围的环境中，只需要几周时间，寝室的人就能完全习惯这种味道，直到闻不出来。

　　如果掺一点到化妆品护肤品中，也很有可能也闻不到。

　　但她才进来不到一天。

　　对方未免也太急了……

　　司语收拾好，出了门。

　　寝室大楼没有监控。

　　她走出寝室楼，去了隔壁B栋寝室。

　　刚走到门口就被拦住了。

　　B栋宿管阿姨：“证件拿出来。”

　　司语乖巧回复：“阿姨，我来找小姐妹拿下东西。”

　　“哪个寝室？我记录一下，然后你打电话给那个寝室的女生，让她下来接你，记得让她也戴上证件。”宿管阿姨尽职尽责开始记录。

　　“阿姨，不是一栋楼的进来都要记录吗？我前几天才住到隔壁楼寝室，还不知道这个。”司语表情有些讪讪，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无措的新生。

　　宿管阿姨语气温和了许多：“这是寝室的规矩，住这栋楼的只能进这栋楼，进其他楼栋需要寝室女生本人带证件下来接人，然后你还得登记。”

　　“我知道了，谢谢阿姨。”司语乖巧点头。

　　“不用谢不用谢，这还是今年发布的，这不是……那个案子吗？”阿姨小声说，“学校怕不明人员进来搞推销什么的，这样登记，出了事查人也好查。”

　　“理解理解，阿姨辛苦了，这么晚我就不喊小姐妹下来了，下次我再提前来。”司语跟阿姨说再见。

　　没有人不喜欢懂礼貌、嘴甜的人。

　　阿姨走之前还给司语一瓣西瓜。

　　司语捧着西瓜一边吃一边往回走。

　　寝室楼都这么严格，那就好办了。

　　但还需要确定一些东西。

　　经过寝室楼下的店面，司语顺手买了点卤菜，走进了A栋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