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你们在天都城发生什么了?”柳姨娘一听女儿这话,深知事情不简单。
“程若若那个疯丫头,声称自己与皇后是表亲,让太子带着她进宫见了皇后!”程思雨攥紧了拳头,“砰”的一声砸在面前的桌子上,震得茶碗瓷器叮当响。
“什么?”柳梅细长的眼睛瞪得老大,严重怀疑自己听错了。
程思雨将天都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听得柳梅目瞪口呆。
“娘你说,这还是那个草包程若若吗?”程思雨十分气不过。
柳梅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别慌,兔子急了还会咬人,程若若想翻身很正常,我们不能自乱阵脚!先前我的确听说程若若她娘说起过,跟皇后是什么远方的表亲,但是已经许多年未见过了,可是这太子是怎么与她认识的?”
“就是说啊!”程思雨更是没头绪,无比烦躁。
柳梅思索一番,又安慰女儿道:“放心吧,皇后不一定会帮她!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们侯府的事情皇后也插不上手!再说,我们事情办的利落干净点,谁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程思雨听完母亲一番言论,心情通畅了许多:“娘说的是,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总不能让那丫头一直骑我们头上吧!”
柳梅深深一笑:“不要着急,很快就会有时机!”
一连多日,侯府出奇的安静。
程若若知道,自己这一番闹腾对那母女俩还是起到了些威慑的作用,柳梅时不时会叫厨房做一些点心送过来,闲暇时还会来她这小院观望一番,美其名曰看看她有无需要。
只是这宣阳候先前说要查明真相,至今也没有动手,许是看府中近日较为太平,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宣阳候从来没有真正明确的站在自己大女儿这边过。
别院里,素儿对着桌子上那一盘杏仁佛手嗤之以鼻:“整日假惺惺,不就是欺负老实人嘛!小姐还是不要吃了,谁知道她们会不会在里面下毒!”
有没有毒,她一闻便闻得出来。程若若满不在乎的拾起一块点心,端详着道:“瞧这点心多精致,香气四溢,不吃可惜了。”说罢直接咬了一口。
“哎小姐别……”
“嗯好吃!素儿别埋怨了,过来尝尝。”程若若边嚼便递了一块过去,素儿嫌弃的皱起眉,很不情愿的用两只手指将那杏仁佛手捏住,在程若若期待的目光下轻轻咬了一小口。
“怎么样?”
“还……还不错。”
素儿嘟着嘴气鼓鼓的模样甚是可爱,程若若忍不住笑出声。
月到中秋偏皎洁。
日子就这样在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之中来到了中秋节。许是宣阳候一直没有外出的缘故,柳梅和程思雨出奇的老实,但是程若若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感觉这对母女一直在憋大招。
侯府视线开阔,每年各家团圆过后的八月十六,宣阳候都会早早备好酒肉,宴请好友前来府中赏月,一同吟诗作对,今年亦是不例外。
只是今年多了几位不速之客,比如不远处凉亭中侧身对着程若若的那个熟悉的身影——白翊,还有意料之中的白祈安。
“皓魄当空宝镜升,云间仙赖寂无声。侯爷眼光果然非同常人,将府邸建在这远离喧嚣的幽静之处,我等才能借光赏到如此美景啊!”满口奉承的是在场官位最小的徐大人。
“徐大人过奖,来尝尝这酒炊淮白鱼,是否如老夫的茅屋同样对徐大人胃口。”宣阳候笑吟吟捋着胡子动筷,众人哈哈大笑,气氛好不热闹。
而另一边,程若若倚在栏杆处赏着月,身旁是安静的素儿,冷冷清清。
中秋本该是团圆时,奈何她穿越之前父母就早已经去世。她从小自立自强,从没依靠过任何人,万万没想到穿越到这里以后,依旧只能依靠自己。
白翊侧眸,视线所及之处月光明亮清冷,覆上了砖瓦泥墙,也洒落在不远处那身穿淡紫色长裙,戴着面纱的女子身上。
她倚在栏杆处,三千青丝随意挽在脑后,只用了一只青色木簪,松松散散却不失风情。不知为何,虽然她的神情看不真切,他却总觉得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与白天欢脱时候大不相同。
“侯爷,那位可是令千金?”白翊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原本红光满面的宣阳候笑容一滞,顺着白翊的目光看去,直接越过冷冷清清的程若若,落到了池塘边一袭粉色纱裙垂眸喂鱼,与柳梅和丫鬟语笑嫣然的程思雨身上:“太子殿下见笑了,正是小女。”
众人一同看过去,不禁啧啧赞叹:“上次见令爱还是小女娃,一转眼出落成了大姑娘!”
“是啊是啊!令爱举手投足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实乃倾国倾城之姿!”
宣阳候被夸赞的连连摆手:“诸位说笑了!”
白翊听着众人的奉承,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我说的不是二小姐,是赏月的那位。”
众人再次转头,看向了那戴着面纱,神情略显落寞的女子,七嘴八舌的众人突然噤了声,悄悄瞥向了一旁的八王爷白祈安。白祈安却默不作声,兀自低头饮酒,权当没听到。
任南青的许多平民百姓都知晓,宣阳候的大女儿毁了容又被八王爷退了婚,事后宣阳候非但没有怪罪八王爷,反而又默许了二女儿同他在一起,被外人不知嚼了多少的舌根。在宣阳候心中早已将大女儿视作了耻辱,都是大女儿让他脸面尽失,他将一切都怪罪到了她的身上。
程若若在母亲去世后过得并不好,也正是因为宣阳候的默许。
果然,宣阳候的笑容散去了几分:“栏杆处的那位,是老夫的大女儿。”
白翊点点头:“令爱独自赏月难免有些孤单,不妨叫过来,一同入席。”
“这……”宣阳候有些为难,随即叹了口气又道:“不瞒太子殿下,老夫这个女儿生性孤僻,不喜与人交往。再说今夜如此开怀,莫要让那不懂礼数的丫头前来冲撞了各位雅兴。”
察觉出宣阳候对待两个女儿的巨大差别,白翊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两个姐妹一个沉稳内敛,而另一个却嚣张跋扈。
“我先前与令爱有过一面之缘,倒并未觉得她性格孤僻。”身后的丫鬟给白翊斟满了酒,白翊轻晃着酒杯,缓缓道。
- Aa Aa Aa
- A A A A A